其實,茅屋也好,廣廈也罷,老百姓需要的是遮風擋雨的所在,是有一個相對寬鬆的地方“安居”,並不是人人都想著產業的擁有和流傳。居住條件的改善是要有個漸進的過程的,剛出校門的大學生和身家千萬的私營業主對住房就有不同的需求,新婚燕爾與三代同堂的想法也不一樣,但一套住房動輒幾十萬、上百萬的價格,讓剛剛小康的百姓如何承受?因此一味地強調住房市場化和私有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政府的失職,起碼是政府職責缺位的表現。
發展廉租住房遠比房地產救市來得實在,而對安定社會也遠比政府蓋房子或經濟適用房賣給老百姓實在,因為壓在老百姓頭上的消費壓力不僅僅隻有住房,還有“教育”、“醫療”、“養老”等等難題,省下老百姓買房的錢解決一下其它的生活難題,或者改善生活質量,不是最大的惠及百姓之舉嗎?
百姓需要住房,並不是百姓需要買房,發出千年感歎的“詩聖”,也隻是需要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而不是到處買房子當“富家翁。”
想到了這裏,也明白了郝涵所指,齊天翔臉上也泛起了紅暈。
郝涵自稱是齊天翔的學生,也的確如此。她讀碩士研究生的時候齊天翔是學院副教授,讀博士的時候,齊天翔已然是教授和行政學院副院長了。隻不過是當時齊天翔是行政法學係,郝涵在政法係,由於都在一個大院裏麵,因此經常聽齊天翔的課是肯定的。她了解齊天翔,但在首都政法學院齊天翔卻不是很了解她。
齊天翔在學院很知名,不僅僅是學院年輕的學者,而是他的行為做派,這點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用齊天翔的話說,做到極致也就做到了最好,這也是常年教學與大學生們鬥智鬥勇的結果。
曾經齊天翔穿著汗衫大褲頭就走進了講堂,而且是大課的講堂,麵對學生們的瞠目結舌,齊天翔坦然地開講,而且不是預先設定好的行政法與社會轉型,而是《時尚與美學》,一堂一個半小時的課洋洋灑灑講了三個小時,從傳統講到時尚,從古希臘的盔甲皮革講到秦帝國的寬袍大袖,從維納斯的震撼講到泰國的人妖,引經據典、旁征博引,引發了學生的喝彩和陣陣掌聲,而此後齊天翔的課堂上再也沒有穿著大褲衩和拖鞋的男生,以及濃妝豔抹、袒胸露背的女孩。
這就是齊天翔所說的“我尊重你,首先應該是在你尊重我的基礎上,尊重應該是互相的。我西裝革履不是代表我講究,而是我尊重你們,同樣的也要求你們尊重我,這是必需的,而且很重要。”
齊天翔認為,論痞子你要比他們更痞,賣萌你也比他們更萌,玩文藝你要更有文藝範,時不時地來幾句“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今晚酒醒何處,楊柳岸、斷橋旁”,或者“昨夜夢回他鄉,小軒窗、正梳妝”、“夢裏依稀都不見,唯有淚千行。”隨便在講課中穿插些這樣的詞句,就能收到意外的效果,而且中國的唐宋詩詞包羅萬象,不管是豪放派、婉約派,李白、蘇軾、辛棄疾,柳永、秦觀、李清照,到處都可信手拈來,隨意發揮,隻要真正重視和研究學生,才能最終征服學生,贏得學生的愛戴和信賴。
郝涵就是最好的例子,這麼久了,還能想起自己很久以前的文章,使他心裏不由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