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似病非病(1)(2 / 3)

盡管大學時,閆麗也曾麵對過這樣的目光和妒忌,但那隻是單純的羨慕和嫉妒,因為齊天翔的優秀是有目共睹的,更重要的是身為教授和副院長的身份並不那麼顯赫,起碼隻是一個加冕的書生而已,閆麗可以坦然麵對,甚至為此自豪,畢竟自己的選擇沒有錯,自己的努力也值得羨慕和嫉妒。

單位的處境閆麗在慢慢地適應,她隻能默默地承受,因為所有的嫉恨來自於暗處,自己無力反擊,更不知道該怎樣回應,能做的隻是努力適應新環境、新工作的要求,盡快完成大學團幹部到省總工會群工幹部的轉換。

漸漸地非議少了,特別是齊天翔再進一步之後,兩種結果隻有移情別戀還有實施的可能,但也不是短期內可以看到了,事態似乎不經意間進入了蟄伏期。

閆麗也開始了兩點一線的工作生活進程,上午與齊天翔一起出門,隻不過是天翔坐車她騎電動車,中午一般都是在單位食堂吃飯,下午一下班徑直往家中回,往往是齊天翔進門晚飯也端上了餐桌。盡管隻是普通的家常便飯,卻是一天中最溫馨、最和美的時光。閆麗很享受這樣的時光,仿佛又回到了學院時期的溫馨浪漫時期,而且這樣的時候往往會因天翔的忙而無法實現,但閆麗還是一如既往的堅持著。周末會到爸爸媽媽家裏,感受老人的嗬護和關愛,或者是接待哥哥一家來家裏吃飯,其樂融融的氣氛很是讓閆麗滿足和陶醉。

閑暇時閆麗會不停地打掃著房子,她很滿意現在的這套房子,盡管隻是省委宿舍一套九十多平方的舊房子,但經過簡單的裝修還是處處透著溫馨和溫暖。以至於怎麼收拾都覺得開心,就會把單位的不愉快忘得幹幹淨淨。

一切都十分滿意,除了齊天翔的忙,似乎什麼都沒有變化,有的隻是安靜的日子,祥和的家。

“小麗啊!怎麼樣,工作還順手吧!”閆博年看到閆麗沉默不語,知道剛才的話使她想到了很多,也微微有些歉疚地沒話找話。

“還可以,機關事情不多,主要還是集中在群眾活動的組織,以及權益的維護方麵,還應付得來。”閆博年的問話將閆麗的思緒從回憶中拉回到現實之中,因此笑著回答爸爸的問話,盡量說的輕鬆,以免使爸爸擔心。

很快,病房裏就像走馬燈一樣進進出出地來了不少人,就像閆博年預見的,先是省立醫院院長帶著幾位專家來會診,接著是副秘書長梁平和老幹局局長宋東來看望,還有人大和政協的幾個老同誌,也忙不迭地來慰問。每一波進來的人都帶著鮮花和各種營養品,立時使空曠的病房擺得像個鮮花店,還更像一個禮品經營店,琳琅滿目的各種包裝,各種色彩,在鮮花簇擁下,異彩紛呈,顯得無比的熱鬧。

省立醫院的高幹病房,在病房樓後麵一個環境優雅、安靜清幽的一個院落裏,很久以前是醫院建設的休閑園林,仿照蘇州園林規製建造了不同風格的廳、台、樓、閣,小橋流水環繞,綠樹林木鬱鬱蔥蔥,營造出城市中難得的優雅景致,是住院病人康複很好的休閑園林。仿古典建築風格的三層小樓就深藏在綠樹掩映之中,不經意間很難發現,外人也很難知曉小樓的作用,與病房樓中的高幹病房不同的是,這棟隻有不多幾個病房的小樓,是高幹中的高幹才可以使用的,也就像省委大院裏的哪幾棟小樓一樣,代表著權力和地位,也代表著影響和威望。不大的小樓,配備了完善的醫療設備和人員,因此能提供的病房也是有限的,隻有少數幾個人能進駐這裏治病。病房有嚴格的保衛,閑雜人員是進不到這裏的。這也是閆博年對住院深感不滿的原因,不但覺得麻煩,也對這種無節製的特權深惡痛絕。

但此刻的閆博年卻隻能無奈地打起精神,不停地應付著一撥又一撥的看望者,重複著同樣的話,同樣的笑意,同樣的感謝,疲憊不堪。好容易有了片刻的清淨,兩瓶液體已經快輸完了,閆博年終於安詳地睡著了。

“老領導,您這麼壯實的身體,怎麼也病了”。隨著洪亮的透著渾厚磁性的話音,白豐收慢慢走了進來,或許走的有點急,走進病房後是連呼帶喘的。

“你老夥計怎麼來了?”閆博年欠起身子,忙不迭地說:“小麗,快給你白叔叔搬把椅子,讓他坐下喘喘。”

閆麗趕忙搬來一把椅子,放在白豐收麵前,請他坐下,又接過張婉芬手中的茶杯,含笑遞給白豐收,看著白豐收,笑著沒有說話。

“謝謝老嫂子,謝謝小麗。”白豐收坐下後片刻滿臉深褐色的紅暈才慢慢消散,氣喘也平順了許多,趕緊忙不迭的道謝,並自責地說:“真是不行了,這才走了幾步就成了這樣了。”說著話,轉向閆博年,深有感觸地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話一點不假,就像我這樣的,即使再有心勁,這身體也不幹了。”

“你還年輕,還不至於。”閆博年溫和地笑著寬慰著白豐收,也知道他所指的意思。

白豐收今年初紀委換屆時退了下來,原本組織安排到人大再過度幾年,但無論職位和待遇都不盡人意,白豐收借口身體原因堅決地拒絕了,盡管正廳級待遇退休滿足了他的願望,但還是有些淡淡的遺憾和不甘。退休以後就是自己一個人,兒子遠在國外工作,晚景略微有些淒涼。盡管齊天翔等人力爭,使他勉強同意擔任省紀委的顧問,但也深知齊天翔等人的好意,身體狀況卻是每況愈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