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有誌彙報完以後,縣委副書記彙報了全縣社會治安和綜合治理情況,人大主任彙報了社會關注問題的受理和人大工作,副縣長彙報了食品藥品安全和市場監管情況,都是泛泛地彙報,時間也很短,隻是想讓齊天翔更加全麵地了解河陽縣的總體情況,沒有所指,也沒有嚴峻的問題需要論證。
都彙報完了,也就都在靜靜地等待齊天翔的總結或指示了,齊天翔環視了會議室內的眾人,知道不留下點什麼指示是不行的,也根本難以結束這個彙報會。
盡管心情很糟,感覺也不是很好,但望著眾人熱切的眼神,齊天翔還是慢慢地調整著思緒,打開了話匣子,“河陽縣是我到任以後基層調研的第一站,也是我對農業和農村工作認識的第一步,選擇河陽縣,除了河陽的農業和農村工作在全市的比重較大以往,班子團結協調合力,也是促使我選擇河陽為第一站的原因。”
齊天翔說到這裏,有意停頓了一下,眼睛的餘光瞥向了馮俊才,從他的臉上撲捉到了驚異和驚訝的神情,似乎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就淡淡地笑了一下,接著說:“農業縣怎麼搞,說實話我不知道,但窮廟富方丈我倒是見得不少,河陽什麼樣一直是我的疑惑,這個疑問直到剛才我走進縣府大院才徹底揭開,甘於清貧自古都是對大德之人的讚賞,這點河陽縣做到了。窮廟就是窮廟,隻有靜下心來念經禮佛,照樣可以高僧雲集,關鍵是安心靜修。”
“這是第一個想不到,就是縣委、縣政府在這樣的環境下辦公,而且還有這麼旺盛的工作熱情和精神風貌,這很了不起。”齊天翔慢慢地想著說:“這第二個想不到,就是農業生產在河陽已經有了這樣的規模,出現了土地銀行這樣的集約化模式,而且依靠集體的力量正在顯現出旺盛的生命力,假以時日會是什麼樣的局麵,我真的想不到。”
齊天翔環視了一下會議室,看到大家專注的神情,就接著說:“這第三個想不到,是河陽縣委、縣政府的勇氣,敢於自亮家醜,把郭村這樣的貧困村坦誠地拿出來讓我看,這一點難能可貴,說明了河陽縣委、縣政府的膽略和勇氣。”
“這三個想不到給了我啟發,我也不妨自量一下家底,我這次出來也有個‘三’,但卻是‘三無’,既文件袋裏沒項目,口袋裏沒資金,腦子裏沒想法,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麼具體的實惠,你們大概要失望了。”齊天翔嚴峻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很是出乎大家的意外,這也是齊天翔預料到的,因此緩和了一下語氣說:“農業、農村、農民這‘三農’問題怎麼做,改革開放之前什麼樣大家都明白,改革開放之後就有在‘小崗模式’、‘蘇南模式’、‘華西模式’、‘南街模式’,種種的模式都取得了不俗的業績,優劣也存在著不同的爭論,這可以給我們啟示,也可以效仿,但不管怎麼學,都要與我們自己的實際相結合,不然不是邯鄲學步,就是東施效顰,不會有其他好的結果。“
齊天翔知道自己的話題深奧了一些,也過於嚴肅,就有意識地放慢了語速,淡淡地說:“今天看了一天,可以說是喜憂參半。喜的是河陽縣的農業生產亮點不少,而且很有總結和推廣的價值。憂的是農業這種低產出高投入的生產方式,對農村和農民生活的影響,以及對農村社會文化發展的潛在危害。發展以後怎麼辦?欠發展區域怎麼辦?未來農村會是什麼樣?這些問題引起了我的思考,想必也引起了在座各位的思考,答案肯定有,而且一定不止一個,我希望咱們大家一起通過努力,通過不懈的工作,在實踐中尋找,力爭盡快找到一個既適合於河陽經濟發展,又符合農民要求和利益的辦法來,這是我們的責任,也是我們大家義不容辭的使命。”
齊天翔匆匆結束了話題,在大家熱烈的掌聲中依然是微微地笑著,隨後站起身,在馮俊才的陪同下,離開了會議室,結束了這一天的視察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