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有為無為(2)(3 / 3)

說著話,看著劉鵬溫和地說:“你們總在標榜著獨立的個性和自由的理念,似乎這個社會,這個民族,這個國家,與你們沒有什麼關係,可真的就沒有什麼關係了嗎?似乎看起來關係不大,有錢就可以擁有所有生活的一切,但想過糧食怎麼來的嗎?身上的衣服沒有工業的創造可能嗎?這似乎與國家沒有關係,可沒有國家的穩定,沒有各行各業的付出,這些看似簡單的獲得真就那麼簡單嗎?”

“你舅舅的話說出了他的擔心,也說出了現實存在的問題。”閆麗望著劉鵬有些澀迫的神情,就慢慢接話說:“現代教育隻專注了知識的灌輸,而忽視了素質和品質的養成,似乎隻要完成了基礎教育就萬事大吉了,從小學都高中,每個孩子學習的東西都是一樣的,這就像生產線的產品似的,沒有區別,更沒有特點,這樣下去怎麼行呢?”

“這話說的有水平,到底是做學生工作出身,一針見血啊!”齊天翔迎著閆麗慍怒的目光,嗬嗬笑著,點上一支煙慢慢抽了一口,緩緩地說:“過去的傳統教育,講究的是先立身再修學,不管是《三字經》,還是《弟子規》,或者是《蒙學大觀》,都是立足於品行的灌輸和養成,而這些基本禮儀和思想品德的點滴知識,即使不再進一步學習,也能規範和製約一個人的日常行為和思維。而且更進一步的學習,就更加注重每個人的個性,過去講六藝,小六藝是生活的必須,大六藝就是君子成長的必修,也是治國安邦技藝的基礎。孔子弟子三千,賢者七十二,大哲十人,每一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子路的孔武,子由的頭腦,冉求的好學,都不盡相同,所謂有教無類就是這個道理。”

“而現在,教育工業化了,就像生產線上的產品,批量生產,批量複製,唯一的標準就是分數,看似什麼都教了,可什麼也沒有教明白。”齊天翔似乎陷入了深思,憂慮地說:“中小學教育如此,大學教育也是這樣,都是課本上那些知識,其他的就不歸老師管了,至於這些知識,是不是可以應用於實際生活,就沒有人在意了。以至於出現了成批的學士科員,碩士科長,博士局長,這些從生產線上下來的高級知識分子,真的可以承擔經濟和社會的管理責任,真的具有相關的能力嗎?”

“學曆隻是一個證明,隻是說明了所處在的層麵,其實什麼也說明不了,社會什麼樣,基層都有什麼問題,老百姓的需求是什麼,你們這些從學校到機關的人知道嗎?”齊天翔眼神變得嚴肅,話也凝重了一些,“這些基礎知識是你們必須補上的,主動補和被動補,結果或效果是不一樣的。”

“書記舅舅的話,我好想聽明白了一些,但太過深奧,我一時也理解不了。”劉鵬想著,慢慢地說:“似乎是再說我們這一代應當負起責任,應該擔當才是,畢竟這個國家和民族的未來,與我們有著根深蒂固的聯係,不但有血緣,更有文化和文明的紐帶傳承。”

“就你會說,拍馬屁。”閆曉蓓瞪了劉鵬一眼,搶白他說:“書記姑父隻是要求我們服從組織分配,不要挑肥揀瘦,對吧,姑父?”

“我其實什麼也沒有強調,更沒有要求。”齊天翔知道這兩個年青人已經明白了,也就不願多說,可還是意猶未盡地講道:“借用你們經常用到的話,也是網絡上常常見到的語彙,‘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什麼問題’,這麼淺顯的道理,現在卻困惑住了整整一個國家的民眾,國家強調一切向錢看,輿論主張財富證明價值,商家忽悠沒錢就沒有一切,真的是這樣嗎?”

“房子、車子、位子、票子、妻子,這些所謂的‘五子登科’,除了位子,需要其他的因素,其餘四項,那一項不是以金錢為衡量標準的,但仔細想來,那一項沒有會維護生命安全,會累及民族生存的,房子可大可小,車子可有可無,票子可多可少,妻子與金錢無關,這樣看來,我們畢生追求的,似乎都與生命存在的意義無關,更無關乎幸福與否。倒是與國家、民族生死攸關的理想、信念、信仰、精神,卻被社會輿論忽略了,正本清源的事情誰來做?誰告訴為了一些正確的思想?這些不應該有你們來承擔,來擔當嗎?”齊天翔緩緩地說著,似乎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隻是微笑地說著:“這些並不複雜的問題,需要你們來解讀,或許幾年,或許一輩子。”

閆曉蓓和劉鵬似乎明白了齊天翔說的話,又似乎並沒有完全理解,但看著齊天翔冷峻的神情,卻也不願過分的執拗。

齊天翔卻並沒有停止思索,劉鵬的工作可能隻是學院的安排,閆曉蓓的工作變動,卻是有著很深的意圖,齊天翔不願過多地說什麼,隻是希望她能夠在短訓中積累屬於自己的東西。

閆博年的話,以及自己所說的話,慢慢地糾葛在一起,即使是在回家的路上,也沒有完全分清楚。

原本是想陪兩位老人吃了晚飯,特別是還想再聽閆博年說些什麼,可王金龍打來電話,想要與他好好聊聊,可聲音卻並不那麼輕鬆,使得齊天翔心弦又繃了起來,隻好答應赴約,並讓他把地址發過來。隨即歉疚地跟兩位老人道別。

回家的車上,收到方振全的短信:“已經安排整改,希望齊書記隨時檢查”。

齊天翔看著短信,回想起閆博年的話,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意味深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