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有所感應,連續陰雨多日的天幕,鍋蓋樣黑壓壓陰沉厚重,可自從出了河州市就泛起了一抹亮色。及至過了河陽大橋,竟然露出了久違的太陽,盡管還是有幾分羞澀地半遮半露,可已經能夠明顯地感受到它那執著的努力和力量,待車隊進入河陽縣城,天空已經完全放晴了,微微迷蒙的藍色還有些渾濁,但對於已經飽受陰雨之苦的人們,已經是難得的晴朗了。
這些從齊天翔歡愉的神情中就能夠看的出來,走下中型客車之後刻意仰頭看了看天空,然後才對快步迎上來的馮俊才和姚玲微笑著說:“真是難得,在河陽看到了藍天,看到了太陽。”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嘛!齊省長想著陽光明媚的時刻,這不離城三十裏就看到了。”馮俊才雙手緊緊握住齊天翔伸出來的手,滿臉笑容地說:“如果我們要是說齊省長給我們帶來了陽光和晴朗,是不是就有些主觀唯心主義的意思了。”
“半邊山色半邊雲,也無風雨也無晴。煩惱何須怨陰雨,鴻雁道出兒女情。”隨即下車的呂山尊嗬嗬笑著接過馮俊才的話,走到齊天翔身側關切地說:“主要是您這幾天密集調研,太累了,也太繁亂了,心裏渴望明朗,這看到了陽光和藍天,也就自然感同身受地愉悅了。”
齊天翔讚許地看了呂山尊一眼,可卻是調侃著說道:“這哪像一個市委書記說的話,完全違背自然規律,而且唯心主義色彩濃厚,不是出自心理大師之口,就一定是神道之人所言。”
齊天翔的話引發了現場眾人一陣哄笑,也使得辦公樓前氣氛歡快了起來。隨著車輛的陸續到來,樓前聚集的人也漸漸增多,馮俊才趕忙將齊天翔等領導往樓裏麵讓,並且忙不迭地對齊天翔解釋道:“會議室太小,隻能是請各位領導暫時委屈一下了,等到了主會場就好了。”
“關鍵是沒有這樣的準備,一個小小的河陽縣,哪裏想過要組織全省性的會議,而且還會接待這麼多的省市領導。”齊天翔隨著馮俊才走進辦公樓,並緩步順著樓梯拾階而上,慢慢地說:“手忙腳亂也是正常的,更是應該是,忙亂從來就是相輔相成的,也是如影隨形的,這邊忙亂一點,老百姓就少了一點負擔,還是值得的。”
走進了會議室,眾人按照安排慢慢落座,剛才樓前擁擠的有些混亂的場麵,也就隨著各個接待小組的分流,顯得有序了很多,甚至看上去也還清淨了一些。”
“離正式開會還有一些時間,我是不是先向齊省長和各位領導彙報一下現場會的籌備和議程情況?”馮俊才看到齊天翔等領導已經落座,就試探著征求著齊天翔的意見,得到齊天翔微微點頭認可後,就提高了聲音彙報道:“今年春夏之際,齊省長與徐副省長到我們河陽縣,指導抗旱和保夏糧豐收工作,對我們縣集約農業和農村集體經濟發展,以及小城鎮建設等情況給予了高度的重視,並指示我們要認真總結經驗,在適當的時候組織召開全省小城鎮建設現場會。”
馮俊才有板有眼地彙報著,看著齊天翔平靜的神情,盡管沒有感覺到有不耐煩的表情,可自己卻感到這樣的表述太僵化和刻板,就調整了一下坐姿,直截了當地說:“經過長期的準備,並與省市農業主管部門協調,認為秋收之後召開這樣的會議比較適合,一則可以檢驗農業集約化種植的效果,二則也不占用冬小麥的種植,不占農時,方案上報後得到了省市領導的肯定,也就定了下來。”
“這次現場會是我們縣曆史上的第一次,我們沒有什麼經驗,一切都以實際效果為主了,請領導們檢驗。”馮俊才盡管竭力調整,可還是難免套話的出現,隻能無奈地笑著認真地說:“我們是農業縣,所有的工作都是圍繞農業和農村開展的,因此現場會我們不準備隻單一就農業說農業,而是重點推出三項內容,一個是小城鎮建設,一個是農村集體經濟和特色農業,第三項內容是立足農業推行的大綜合行政管理和執法體係,由於都處於初創和試行階段,還需要各位領導批評指正。”
“讓老馮這樣一個善於實幹而不善言辭的人,開宗明義說了這麼多,也是真夠難為他了。不過好容易他說明白了,我們也聽明白了。”耐心地等待馮俊才彙報完,齊天翔嗬嗬笑著接過了話,側臉對坐在自己兩邊的徐方和呂山尊說:“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剛才與老馮握手時,他那雙粗粗拉拉的大手咯的我手生疼,看來這一個時期也是勞累的不行。好在看上去氣色還不錯,比我和徐方同誌上次見到的哪個高大黑瘦的情形,有了明顯的好轉,這也算是成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