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開口客人哪有不從之理?說錦鯉話錦鯉,不知趙公子可知這湖中錦鯉名目?”
東皇啟摟著蘇服樣子像極了紈絝子弟,偏生這貨長得還是那種萬裏無一的美人胚子,雖是男身卻比那院裏的花魁還要周正。
一身玄衣本是英氣十足,但在他身上怎麼都是一個妖豔的味道,看得那一幹才子名士都直了眼睛。
“一生名節盡數誤於這人身上,怕是再也無顏麵人。”
任由這霸道的主子施為,蘇服隻是不說話,無形中更加了幾分剛才東皇啟說話的真實性。趙白江已經算是個好脾氣,在他叔叔那裏也學了不少為人處世的道理,但麵對著東皇啟如此的挑釁還是忍不住氣血沸騰。
“錦鯉有何講究,還望閣下見解,我等自當洗耳恭聽。”
趙白江所幸不看東皇啟,兩眼直盯著蘇服,看的蘇服隻好低下頭去,粉頸上湧上一陣緋紅。蘇服心中略有愧意,雖然不知道東皇啟來意如何,但好像這事與自己脫不了幹係。
“這千鯉湖之中的錦鯉非是那尋常人家觀賞的玩物,傳說有化龍之意……”
“化龍”二字一出趙白江便是一驚,光明正大的說出這一句話可是要殺九族的重罪。如今盛世,聖天子雖對名士才子談論家國大事不行禁止,但還是有些隱晦不能隨便提及。“化龍”便是其中之一,龍是皇家重物,輕易間誰敢提及?
蘇服的手劃過東皇啟的腰間,一路向下撫過有些微涼的華貴布料,一隻熟悉的龍形玉佩入手。龍形玉佩上每一枚浮起的鱗片都是一個小小的凸點,摸上去層次感十足,確實是東皇啟那天帶的那一枚。
心中的忐忑放下,蘇服臉上幾乎要擰在一起的眉毛舒展開,倒是有幾分莫名其妙的安心,但緊接著東皇啟說出的話卻幾乎讓蘇服心中凍結。
“江湖雖大,沒有化龍意終究也隻是一尾潛水的魚。供人玩賞,實在是沒有趣的緊。”說者無心,聞者有意。東皇啟說錦鯉,卻未曾想到蘇服將自己與那錦鯉相比。
最後一句話重重的砸在蘇服的心上,“供人玩賞,無趣的緊”,在蘇服心上撕裂了一絲絲的縫隙。熟不知你便是我這一生隻中見過的最大的江湖,胸無大誌如何,無趣如何?僅僅能夠在你的這片江湖中遊戲,我便有十分的幸福。
但你很大,大的可以容下一整個王朝,我很小,小的不值得你去將我放在心上,是否如此?
蘇服雙眼迷離,泫然欲泣,但終是沒有流出一滴眼淚。
滴入心的淚,是否比那千金難求的瓊漿更加醉人?心上的三尺寒冰是不是更不易被那輪虛假的驕陽融化?
蘇服自問,答案已經在她的心裏,無需張口,也無需自我的安慰,權當是自作多情的苦果。
真心遇假意,終是動了心的那一方受了傷。
傾國傾城的臉上一抹苦笑揚起,珠兒怎會不懂自家主子。一眼便瞧出自家小姐又不知受了什麼委屈,看著東皇啟的眼神都不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