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春江南一座園,說的就是王家園子。
回廊飛簷、碧樹流水,假山長亭,這景色讓張生目不暇接。張生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的宅子,驟然之間就好像入了黃粱一般,把自己來的目的忘到九霄天外。
若是能直至生活在這麼大的宅子裏還真不錯,據說王小姐生的美若天仙,能娶到如此嬌妻也是百年修的福氣啊!而且娶了王小姐這王家一切不都是我張生的了?到時候再把母親接過來一起享樂,豈不快哉!
一想到病弱的母親,張生立馬回了神,在心裏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這麼多年聖賢書都白讀了麼?怎麼一見到富貴錢財就失了心智,真是枉負了孔孟之道!
思緒之間張生跟著碧兒來到了王家大堂前,大戶人家果然不同,縱然父親在世時家裏也沒有這麼氣派。走進前廳,發福駝背的王員外坐在那太師椅上腆著肚子喝茶,在椅子邊上還擺著一支桃木柱杖。張生一瞧在心裏偷著樂開了花,這扮相是活脫脫的一位土地佬兒啊。
笑話歸笑話,禮數是不能少的!張生見了王員外,趕緊小步趨走,上前作揖行禮。
老員外原不知來的是什麼人,乍一看以為是張父,猛地嚇了一腦門子汗水。待張生走近行了禮,王員外定睛一看來的是個年青人,方才知曉是故友之子。這張生和他父親果真如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王員外可是老江湖,怎能讓後輩看到自己如此失態,變臉兒一般的轉驚為喜。老人眉眼慈愛,眸子流露的盡是想念之情,堆笑在一起的皺紋帶著一股子誇張的熱乎勁。待張生走到身前,老人趕忙顫顫巍巍的抓住張生的手,人還沒說話先哭出了聲,手背照眼睛上一蹭,滿腦門子的冷汗全當淚水抹了。張生看老員外如此的想念父親,趕忙的安慰起來,心想著叔父真是個可敬的重情義之人。
待心情寬慰了些,王員外又拉著張生聊起了家常噓寒問暖,時不時還參雜著張父以前的事。聽聞張生說著與母親相依為命,王員外滿臉的自責,稱自己照顧不周,讓他們母子受苦了,話裏盡是愧疚之情。張生豈是不明理之人,又連忙感謝王員外的照顧,他可是來提親的,恭維的話自然是要多說一些。兩人聊了許久,也恭維的差不多了,張生一看王員外正是興頭上,此時不說提親之事更待何時啊!
張生便將擺在身側的提親的禮品拿出來,又重新向王員外行禮畢恭畢敬的說道:“小侄唐突了,小侄今日來其實是想了卻父親生前的心願,父親臨終前囑咐曾與叔父立誓,小侄特來提親,望與小姐結為百年之好,了卻父親心願。”
王員外本以為是張生家裏揭不開鍋了來求些錢財,拿些銀兩打發了張生就是了,畢竟今日富貴也與當時有著不可明言的關係。卻沒想到張生不是來要錢的,而是來提親的,心裏又重新的盤算起來。
王員外怎能忘記婚約之事,又向張生說起了當年指腹為婚時的場景,不禁悲上心頭兩淚縱橫,也不知是真是假。張生見狀趕忙再次寬慰一番。過了許久,張生見王員外神情疲憊便不再打擾,已有了告辭之意。王員外在外的名聲是好客至極,又怎麼能讓張生就此回家,忙叫仆人安排客房,張生推辭不過便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