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生與王員外相談甚歡的時候,王小姐已經侯在偏房多時了,見仆人領了張生走遠,忙進了正廳麵見父親。碧兒知道王小姐與王員外交談的是父女之間的私事,自己不方便過問,就在偏房候著。
王小姐剛剛在偏殿就看到父親對張生親熱的態度,心裏一瞬間涼了半截。她也是不願意嫁給張生的。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女兒,這王小姐心中雖然不快,舉止裏依舊雍容嫻雅。小心謹慎的問道:“爹爹,來的人可是張生?”
“是,來的是張生”。王員外一見女兒來了,便已經知曉了女兒心事。
“可是與我有婚約的張伯父之子?”王小姐又問了一遍,一想到父親與張生慈愛的樣子,想來父親已經應了婚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又如何做的了主?可憐我與孟郎兩情相悅,想罷王小姐這身上就如臘月裏在頭上澆了一盆冷水般,說話的聲音都透露著寒冷之氣。
“是,就是那個張生”王員外說罷,長歎了一聲。
“爹,你可是應他了?我不嫁他,我才不嫁什麼窮酸書生,爹……”王小姐話未說完,淚水就已如泉湧,抱在王員外懷裏一陣兒的梨花帶雨。
王員外見女兒如此忍不住笑了起來,摸著女兒的頭發說:“傻女兒啊,傻女兒。爹爹又何嚐不知你的心意?爹爹怎麼能跟張生受苦,爹爹可從沒收他的聘禮啊!”
王小姐聽罷,抽抽搭搭的止住了淚水,“爹爹,那婚約之事怎麼辦才好?”
王員外摸著山羊胡子沉默了一陣,悔約之事是萬萬做不得的,傳出去會落人笑柄,若是能讓他們張家悔婚不就好了?反正他張家無財無權,背這黑鍋不是正好。
“女兒莫怕,爹心中已有決斷。”說罷王員外高聲的笑起來,為自己的計策叫好。
碧兒在偏房看見小姐落淚,心疼的不得了。透過低微的談話聲,碧兒方才知道事情的原委。沒想到那個呆子張生看上去人模人樣,原是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家夥!我們家的寶貝小姐怎麼能嫁這種人!碧兒在心中又狠狠的咒罵了張生一遍,將那呆子書生歸到了登徒子一類。
“碧兒,將小姐帶回去好好休息吧,順便通傳一下張公子,說晚上為他接風洗塵。在找個家丁把孟老爺請來,就說一起見見故友之子。”王員外交代了碧兒幾句,感到身體疲憊,便回房休息了。
碧兒將小姐送回了繡樓,將王小姐伺候了睡下,才去通傳話。對張生的態度不必說,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