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大哥的女人
林至孝
在警方破獲黑社會性質的犯罪團夥時,往往黑道大哥被捕時,身邊總是不乏女人。這些黑道大嫂,有的遠赴外島賃屋居住,不時去探望被移送外島的黑道大哥。這些女人中,一部分是歡場女子,但其中也不乏出身背景單純的女人。我常不解是什麼使她們這麼執著,也懷疑她們是否無怨無悔。直到我看見了身邊的一個例子,才有了另種看法。
她是我先生的老同事,據說從前的她,十分善良、純真。十幾年後再見,卻全然改頭換麵了。原來她嫁了一個前科累累的犯罪高手,此人通常以房地產大亨的姿態出現,其實是以共同投資房地產為餌,詐騙金錢。因為他們夫妻倆都拖欠銀行大筆的房屋貸款、信用卡款項等,已信用破產,又因十多年來詐騙了不少人,隻好東躲西藏逐錢財而居。在缺少人頭、資金的情況下,她也出馬幫先生尋找獵物,於是她的娘家、她的老朋友,一一成了祭品。她每每要配合先生演出地產大亨夫人的角色,她會在和別人閑談時大肆渲染,她們夫妻倆如何在一天花掉一百萬元,也會展示手腕上數千萬元的手表,並笑談自己開過的名車。有時候,她要一身光鮮亮麗地陪先生去看房子,聽先生吹噓他們擁有的上千萬元黃金和數億的土地。久而久之,她也不覺得那是欺騙,何況先生說那是做生意的手段,要她學著點,所以她也會適時地在一旁幫腔。
婚姻是她生命的全部,隻有丈夫在,她的世界才不會分崩離析。她願意為先生做任何事,愛使她剛強。當丈夫被關在獄中,她一個人深夜開著車奔波在大街小巷,為丈夫尋找脫罪的機會。愛也使她盲目,對先生犯過或正在犯的罪,她會輕描淡寫地說:“他是不得已的!”對那些被連累的家人、朋友,她的解釋是:“時機不好!”別人看到的她,沒有了自我,良知也泯滅了。
這個活生生的例子使我想到那些黑道大哥的女人,大概也是這樣吧?在她們看來,她的親密伴侶所犯的滔天大罪,不過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已,也難怪她們如飛蛾撲火般獻上自己。我要對那些奉男人為命運的主宰的女人說,在這時代變遷,女權意識高漲的年代,你要反思一下自己,找回自我。
含苞待放的玫瑰
陶思
在本世紀初,一個由日本移居在舊金山附近的家庭在那裏開創了一項種植玫瑰的產業。他們在一周內的3天早晨把玫瑰送到舊金山。
另一個家庭是從蘇格蘭遷移來的,他們家也出售玫瑰花,兩個家庭都是依靠誠信獲得成功的。他們的玫瑰在舊金山市場上很受歡迎。
在幾乎40年時間裏,兩個家庭相鄰而居,兒子們接管了農場。但是1941年12月7日,日本人轟炸了夏威夷群島,盡管家庭中的其他成員都已經是美國人了,但是日本人家庭中的父親從沒有加入美國國籍,在混亂情形下和被拘審的期間,他的鄰居明確告訴他們,如果有必要,他會照顧他朋友的苗圃。這就像每個信奉基督教的家庭能做的那樣:愛你所有的鄰人就像愛你自己。“你們也會像我們這樣做的。”他告訴他的日本朋友。
不久,日本人家庭被流放到科羅拉多州格林那達的貧瘠的土地上,新聚居地點的中心由木質柏油頂的大房子組成,周圍密布鐵蒺藜和全副武裝的士兵。
整整一年過去了。第二年,第三年。當日本人家庭還在拘留地時,他們的朋友一直在暖室中工作著,孩子們星期六之前一直上學,父親常常每天工作16—17個小時。有一天,歐洲的戰爭結束了。日本人家庭告別了拘禁生涯,坐上火車,他們可以回家了。
他們將看到什麼呢?家庭成員在火車站與他們的老朋友相遇了,當他們回到他們的家,日本人家庭成員全驚呆了,那裏有苗圃、完整的、清新的,在陽光下煜煜生輝——整齊、繁茂而長勢良好。
銀行存折被交到日本人家庭的父親手中,房間也被收拾打掃得像苗圃一樣幹淨和整齊。
在會客廳的桌子上有一枝極紅豔的玫瑰蓓蕾,含苞待放——一個鄰居給另一個鄰居的禮物。
生命與愛
托爾斯泰
眾所周知,愛的感情之中有一種特有的解決生命所有矛盾的能力。它給人以巨大的幸福,而對這種幸福的向往構成了人的生命本身。然而,那些不懂生命的人叫嚷著:“但是要知道,這種愛是偶爾才發生的,是不能持久的,它的後果常常是更大的苦難。”
在這些人的心目中,愛情不是理性意識所認為的那樣——生命中惟一合乎規律的現象,而不過是一生中常常出現的各種數不清的偶然現象中的一種,人的一生中有各種各樣的情緒:人有時會誇耀,有時會迷上科學或藝術,有時熱衷於工作、虛榮、收藏,有時會愛著某個人。
對於沒有理性的人們來說,愛的情緒不是人類生命的本質,是一種偶然的情緒,一種獨立於意誌之外的情緒,同人的一生中會產生的其他情緒一樣。更有甚者,我們還能常常聽到或談到這樣的推論:愛情是某種不正確的破壞生命正常進行的折磨人的情緒。這種議論很像太陽升起來的時候,貓頭鷹所產生的眩暈感覺。
盡管如此,在愛的狀態中,這些人也感覺到了一種特別的、比起所有別的情緒來都更重要的東西。但是,不理解生命,人們也就不會理解愛情。而對於這些不懂生命的人來說,愛的狀態和其他所有情緒一樣,充滿苦難,充滿欺騙。
“去愛,可是去愛誰呢?
暫時愛一下不值得,
而永遠愛又不可能……”
這些話準確地表現了人們的模糊不清的認識:愛情之中有著擺脫生命苦難的東西,有某種類似真正幸福的東西。與此同時,人們也承認,對於不理解生命的人來說,愛情也不可能是靈魂得救之方。
既然無人可愛,任何愛情也就都自然流逝。因此隻有當有人可以愛的時候,隻有當有人可以永遠愛著的時候,愛情才成為幸福。而由於沒有這個人,那麼愛情之中也就沒有拯救之方,愛情也是騙局,也是苦難,同所有別的東西一樣。這些人隻能如此理解愛情,而不會有別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