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儀又驚又喜,手忙腳亂地關上大門,落了栓,光弼依然緊緊抱著他沒有鬆手。
子儀隻愣了一瞬,然後二話不說擁著光弼疾步奔進臥室,臥室裏黑漆漆的,子儀來不及點燈,也不想點燈了。他將懷中人推倒在床上,自己也跟著撲了過去。
兩人抵死纏綿半天,終於平靜下來。子儀吻著光弼的脖子,輕聲問道:“你怎麼跑到我這裏來了?你的新娘子呢?”
光弼聲音嘶啞,道:“我害了她了……”
子儀愣了一愣,伸手輕輕拂開光弼披散在臉頰上的頭發,安慰道:“你別這樣內疚,男人花心是正常的,三妻四妾也是天經地義的,還有句話叫做‘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呢。”
光弼澀聲道:“我不是花心,我沒法子跟鶯鶯……”
子儀又一次吃驚了,他下意識地抓住光弼的肩膀,不可思議地問:“你和她……還沒有圓房?”
光弼又羞又惱,臉埋到枕頭裏,悶悶的道:“這下你該得意了吧?”
我確實不願意你跟別的女人親熱,可是看見你的家庭變成這個樣子,我怎麼可能高興得起來?子儀歎了口氣,輕輕攬住光弼的腰,貼著他的耳朵低聲道:“光弼,這樣下去不行的,你要有個家啊。”
光弼一聽這話就來氣,恨道:“你能給我麼?”
子儀苦笑起來,道:“你不是有個契丹媳婦兒了嗎?”
光弼沒再發脾氣了,他推開子儀,煩躁地翻了個身,半晌才低聲道:“娶媳婦兒不就是為了傳宗接代麼?反正父親還有光進,無論如何我家也不會斷了香火……我隻能對不起鶯鶯了,現在先借用她騙騙父親,以後再想辦法慢慢彌補她吧。”
子儀聽得揪心似的痛,他張臂牢牢抱住他,在他耳邊呢喃道:“光弼,光弼,是我害了你啊。”
光弼往他懷裏窩了窩,輕聲道:“別說了,這就是孽緣吧。我若不是喜歡你,你想害我也不成的。”
光弼居然平靜下來了,顯然已拿定了主意。子儀倒著急起來,不死心地問他,“你真的不要家了?”
光弼不假思索道:“我還怎麼要家?我接受不了別的女人,估計也沒幾個女人能接受這樣子的我……”他沉默起來,半晌才語帶傷感地說:“子儀,你曾對我說過:你隻喜歡我。我相信你說這話的時候是真心的。可你畢竟是有家的,父子親情永遠也割不斷,你為我神魂顛倒隻能是暫時的。終有一天,我在你的生命中會成為陌路過客。我沒有太多奢望,隻求能好聚好散。當你不再愛我的時候,請你給我留點顏麵,不要讓我太難堪,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得有尊嚴。”
子儀聽得心酸無比,一把掩住他的嘴,道:“光弼,別說了。我愛你還來不及啊,怎麼可能負你?”
光弼翻了個身,幽幽的道:“世事難料,人心是會變的。海也會枯,石也能爛。你我沒有兒女親情的牽絆,天知道能相愛多久呢。”
子儀無言以對,他心頭堵得厲害,但他安慰不了光弼,他將他緊緊抱在懷裏,臉貼著他的肩膀,仿佛這樣就可以讓光弼好過一點。子儀在心中暗暗發誓:不管未來如何,光弼,我一定不會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