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看的出他的顧慮,心裏隻覺得越發地淒涼。
她恍恍地想起,當年在苗疆,她第一眼看到杜痕遠的時候,他白衣勝雪,雙眸明亮如天上的星芒,他唇邊的笑意微薄,若有似無。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族人以外的人,還是一個眉目如畫的男子。
她怔怔地站在哪裏,看到一片青翠茂密的草叢中,他靜靜地站著,風吹動他的裙袂飛揚,白色的他如一朵潔白的花,盛開在綠色的枝葉間。
他對她伸出手去。
她恍恍地走過去,心裏猶如小鹿在跳躍。
她亦伸出手去,將自己小小的手掌放在他的手心,那溫暖直達她的內心,好像是娘親在世的時候,臉上常常有的笑容。
她在心底漠然地想,如若當初她便知道如今會是這樣的下場,如若當初就知道,他最後對她的一絲寬容,隻是她依然有利用的價值,當初的她,是不是會依然這麼義無反顧地跟著他出了苗疆,混跡於風塵之中,用自己的蠱毒,殺了一個又一個的人。
杜痕遠終是甩袖而去:“這件事到此為止,你不用再插手。否則,不要怪我不顧情麵。”他的身影隨著聲音消失在黑夜的風雪中,直到遠出化成一個模糊的白點,咋看之下,好像是飄落的雪花。
桑青怔了半日,輕輕歎了一口氣。
假若當初她都知道,又如何。隻第一眼,便注定了她今生的沉淪。她不能怪杜痕遠拒絕了她的愛情,他對她從來沒有過愛情的承諾。她隻是恨他,整整十年,便是一條看門的狗,跟了你十年你又怎麼能毫無感情!
她隻覺得自己的心裏一陣陣的發涼,好像是心髒被鬼魂挖走了一般,沒有任何東西在那裏,隻是空蕩蕩的一個窟窿。風雪在她耳邊呼嘯,仿佛是冤魂的哭泣。
她為了杜痕遠殺了那麼多人,其中不乏那些人無辜的家人和孩子,她想,若是將來有一日下了地獄,那些人怕是會撲上來將她的魂魄吃幹抹淨,連一塊骨頭都不會放過吧。
不知是在風雪裏站了多久,才有笑兒在身後輕聲道:“主子,咱們進去吧。這裏風大,可別壞了身子。”她的鼻尖有隱隱的酸意。
她七歲起就跟著主子,到如今已經有整整八年,主子的任何心思,她都清楚明白。她為主子不值,為主子叫屈,憑什麼一個宋傾月,便能抵得上主子這麼多年來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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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著桑青往回走,而眼底,卻有了比桑青更強烈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