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九章 敵營來人 絕世忽悠(1 / 2)

“這是什麼?”餘風看著坐在上的這隻羽箭,問著維拉斯科。

這是維拉斯科送來的,在半個時辰前,這隻羽箭從他和崔陽浩的頭頂越過,直接釘在了他身後的旗杆上,和平素的羽箭不同,這支讓他和崔陽浩立刻矮下身子,差點出了個大洋相的羽箭的箭杆上,還綁著一封書信。

“是城外的敵人射進城裏來的,射箭的人還在城下麵等著大人的回複!”維拉斯科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餘風展開信箋,快速掃了一遍,嘴角露出一分笑意。

“從城頭上放籮筐下去,接此人到這裏來,隻許他一人前來!”餘風放下手中的信,對著維拉斯科吩咐道,既然這事情維拉斯科適逢其會,自然就要抓他的壯丁了。

“這韃子莫非又要使什麼詭計!”在餘風身邊,肯定是有陳敏之在了,現在所有的人對於這一現象,已經習以為常了,若是那一天陳先生沒有在大人的身邊,那估計一定就是出大事了。

“你看看,這進城麵談,和我有什麼好談的!”餘風微微笑了笑,“若是此人是來勸降的,怕是找錯了地方!”

陳敏之接過信,認真看了一遍,微微搖了搖頭:“這未必就是來找大人的,大人請看,這信中的抬頭,可沒有大人的名諱,說明這韃子根本就不知道咱們城中的虛實,他們要找的,不過是一個能夠做主的人而已!”

餘風愕然的扭過頭,見到陳敏之臉上有些捉狹的麵容,頓時醒悟過來,兩人相視一笑,頓時盡在不言中。

從名分上,風字營還是屬於客軍,相當於大清和朝鮮這兩個哥們幹架,他風字營純粹就是力氣小的那個請過來幫忙幹架的,眼下在人家家裏,人家要和正主兒麵談,他自己在其中摻和個什麼勁兒,還不如置身事外,冷冷看對方如何巧舌如簧的好,到時候,該戰該和,戰要怎麼站,和要怎麼和,還不是他一句話說了算。隻是這喧賓奪主,就完全沒有必要讓韃子們知道了。

昔日外使求見曹操,曹操因懼自己容不能攝眾,令侍衛假扮自己,而自己著一身侍衛裝委身一側的典故,餘風還是曾經聽說過的,沒想到,今天,他也有機會玩一玩這個把戲,不管來使會來唧唧歪歪說些什麼,就衝著向曹操同誌致敬這一點,他也決定,將池長青叫來,配合他演出這場戲。

沈群先微微揚著頭顱,讓自己的腦袋與脖子,保持一個十來度的夾角,這個姿勢,既不會被人看得趾高氣昂從而引起人的反感,也不會讓人覺得他心中驚慌毫無底氣。從城下被這些軍兵接到城頭上來,一直朝著城中走去的時候,他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同時,他也在心裏暗暗的告訴自己: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當年自己的先父,比這更凶險萬分的場麵都見過,這些軍兵的橫眉豎目,又算得了什麼。而自己秉持先父的遺誌,隻能比先父做的更好,絕對不能丟沈家的臉。

沈群先,萬曆二十年生人,祖籍嘉興,現居於盛京,時任正紅旗漢軍營印務章京,若是用後世的官職做個比較,大約就是類似團部作戰科長這樣的職務,勉強算是多爾袞軍中的一個中層幹部,在多爾袞的中層幹部大會上,他還是有資格露露臉的。

這次入敵營勸降的事情,是他自己爭取的來的,別人都唯恐這事情生怕落到自己的腦袋上來,一個個躲避不及,而他確實喜出望外,仿佛抓到了一個天大的機會,不要奇怪,沈群先的這印務章京,未必幹得有多麼的稱職,但是,若是去做說客,他自問整個軍中,除了他,再也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了。

他是有著家學淵源的。

此刻他的名字,可能沒有多少人知曉,但是,若是說起他父親的名字來,在朝鮮的這片土地上,甚至包括大明的一些官場老人的心中,都是印象相當深刻的。他的父親,名字叫做沈惟敬。

沈惟敬是大明萬曆年間的一位傳奇人物,一個偉大的忽悠之神,即便是後世的老忽悠趙本山見到了他,也隻有甘拜下風,自愧不如的份。趙本上無非是忽悠個把人,占點小便宜,而這位仁兄,忽悠的則是國家大事,占的便宜也是...呃,他也沒占啥便宜,最後好像還是被萬曆給砍了的。

但是,日本侵朝,朝鮮國王嚇得都要帶人跑到大明來了,是這位仁兄出馬,成功的忽悠住了朝鮮國王李昖,不僅讓這位國王陛下重拾信心,相信大明的援軍即日就來,更是讓他堅信這位忽悠大王和帶著人馬把他趕得如同喪家之犬的豐臣秀吉是好得穿一條褲衩的哥們。

然後沈惟敬為了拖延時間,讓大明出兵的時間更充裕一點,又義無反顧的忽悠到了日本軍營裏去,而且,忽悠得日本人欲生欲死,最後還請他到日本來了個一月遊。一直到最後大明出兵了,這些日本人還相信他,甚至大明的士兵收複平壤的時候,日本占領軍還來個夾道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