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請等等。”身後尹文子桑的喊聲突兀傳來,蕭南快進入寢宮的步子猛然停頓,嘴角揚起一抹笑,孺子還是可教的。
尹文子桑飛身上了木樁,懸掛在空中的木樁胡亂搖晃間,猛然向他撞去,木樁撞來,目光緊緊盯著那越來越近的木樁,身體驟然下彎,木樁貼著身體,險險地飛了過去,他倒要看看自己能夠努力堅持到什麼程度,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究竟會如何讓他感覺到苦。
他的眼神中透著堅毅與狠意,然而下彎的身體還來不及起身,又是一根飛射而來,差點被撞了出去,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身後背的重尺,目光猛然一厲,他絕不能讓她看不起,他尹文家的子孫,絕不是孬種,之前是他衝動了。
天色已近黃昏,少年臉色凝重地躲避著那呼嘯而來的連綿木樁攻擊,偶爾間的跳躍閃避,宛如靈猴般敏捷,修長的身形,定睛一瞧,身上卻是多出了不少被木樁撞出來的淤青傷痕,尹文子桑突然在此刻閉了起來,借助著勁氣的壓迫,用耳朵聽著周圍木樁的運行軌跡及其上所蘊含的力量,竟然是險而又險地避過了所有木樁。
“可以將重尺卸下了。”如今在他心裏如魔鬼一般的蕭南的聲音再次傳入耳畔。
尹文子桑此次卻是眼中一亮,逮著空子將重尺扔到一旁,身上的每個毛孔似乎都有種暢快,隱隱間有著幾分高人的氣質,解開束縛的他,非常有信心在這十八根木樁毫無間隙的攻擊中堅持下來。
麵對著自信的子桑,高冶眼眸中閃過驚異,他沒有想過,蕭南的訓練方法會如此有效,不過卻也很苦,聯想到之前她曾說過,在她幼時,這些訓練她都曾練過,這些苦她定是也受過,心底微酸,掠過濃濃的心疼。
蕭南出自將門,以女子之身受過的苦累難以想象,不過,如今她來到了自己身旁,他便不會讓她再想原來一樣,他自會護好她。
白龍關,因這裏五代之前曾有龍脈存在,雖然如今已經枯竭,但當地人希望謀個好兆頭,朝廷也希望這關口曾經的龍脈可以護佑西雲,擋得住他國的入侵,所以因為此而得名。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白龍關。”說的是白龍關氣候寒冷,終年積雪,邊關苦寒,在這裏長期堅守的將士令蕭北沉寂的心一動,即使他曾經常年從軍,也未曾到過邊關來,感受過這般的環境。
蕭北有些不敢上前,他知道上前一步他便再也沒有後悔的機會,算是養尊處優的他,這一刻有些迷茫,他要在這裏待上無數歲月,未知的東西才更讓人感到畏懼。
“蕭北。”身後的聲音是那人特有的稱呼,他曾經讓那人喚他小北哥,那人偏是不願,兩人因為年齡的事情不知道爭吵過多少次,固執地連名帶姓喊他,時間一久他也便習慣了,由著他那樣去叫。
蕭北卻是不知,因為離秋,一個仿佛一根刺梗在那人心頭的女子,對他的稱呼是小北哥,所以那人是絕對不願這樣喚他的。
那是,柳擎的聲音?隻是那人,在這個時候,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隻怕這是他的錯覺吧。
蕭北緩緩地轉過身,一切動作都像放慢了半拍,直到真的看到那人風塵仆仆,從馬車上走下來的時候,他分不清自己心裏是個什麼滋味兒,隻覺兄弟夠義氣,但連他自己都知道,真的是那種所謂的兄弟情誼嗎?
柳擎可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身子弱,又身為丞相府嫡子,將來不出意外就要繼承柳斯瑜的衣缽,柳相和柳夫人怎麼可能放他出府,還來邊疆這種地方,一不小心沾染了風寒,那對其可是要命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