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西勁旅 155 血洗殘陽(1 / 2)

官軍山東登萊鐵騎營三千人馬,成相距三十步的三列,鋪天蓋地向起義軍背水而立的梅花陣襲來,還射出一排威力並不太大的箭矢,卻被西營健伍軍的刀盾手們擋住。

一百步的距離,對於加速到極限的騎兵來說,不過是幾個呼吸間的距離。對步軍來說,這一百步上麵對敵軍騎兵,隻有一次引弓射箭的機會,這一次攻擊後,步軍將麵對力量懸殊的近戰!

無數個聲音彙聚成一聲,“放!”

健伍軍梅花陣前列的小炮、設置在車上的床弩、整齊排列的弓弩隊,齊齊發起攻擊。而戰陣最前列的三排步軍戰士,則形成刀盾手團身背頂盾牌,以戰刀斫地借力;長矛手半蹲成四十五角,豎立長矛掩護刀手;後麵近兩丈長的大竹長莧,則成為整個隊列的攻擊主力。

“砰砰”的小炮怒吼著,它們被設置成二百三十步的射距,炮口因此產生仰角,在騎兵到達戰陣一百步距離時,恰好將噴射而出的最大量的鉛子、鐵砂,掃向高高在上的騎兵。

“嘭嘭”聲是床弩機括被激發,粗大的弦猛烈彈射時破開空氣的聲音。無數支重箭帶著厲嘯飛向官軍騎兵急速而來的陣列。

硝煙起處,火光迸現,人喊馬嘶中官軍騎兵陣列出現不小的混亂。不到一百步的距離上遭遇攻擊。那弓弩,是強弓勁弩;那小炮,是威力強大;那床弩,能夠一串成葫蘆地殺傷騎兵!

官軍第一列陣形被完全打散,零散的攻擊縱然速度飛快,也對健伍軍梅花陣產生不了多大威脅,往往戰馬還在前衝,騎兵卻被長莧捅個對穿跌落馬下,隻剩下無主的戰馬因為慣性向盾牌陣砸來。

起義軍刀盾手們並不好過。幾百斤的戰馬呼嘯而來,重重撞擊在盾牌上,那力道簡直是重逾千斤!就算長莧、長矛手們拚盡力氣用手中的武器捅那戰馬,也止不住戰馬巨大的衝擊力!不少刀盾手被垂死的戰馬撞得口吐鮮血倒滾出去,很快就被倒下戰馬屍體重重壓住,又或者被馬蹄踐踏。

呼吸間,官軍略微慌亂的第二列以比較嚴整的隊形,象整座山一般壓了上來。戰馬廝鳴著在騎兵的催促下撞開盾牌,騎兵用手上武器趁機砍殺無遮蔽的起義軍。此時,騎兵的速度變成殺傷力巨大的衝撞力,刀盾手們很難去抵擋這種龐大的勁力,一旦刀盾手被殺出陣列,長矛和長莧手的生命就受到直接威脅。

官軍騎兵還不算真正有巨大威力的騎兵。大明王朝的騎兵們,騎射的能力已經退化到最低點。如果這次衝擊健伍軍戰陣的是滿清八旗鐵騎,他們采用的戰法絕對不會相同。技術決定戰術,官軍就這麼點料,戰術也就呆板得很了。

袁升高站在高處,他身邊有一個盾牌手負責掩護,一個旗號手負責傳令。

“後退組陣!”

旗號揮動,傳令聲、吆喝聲和金鼓聲同時響起。

隻見損失較大的梅花陣前中、前左、前右三陣的起義軍迅速收縮,變成了以戰車為屏蔽,更抗衝擊的陣列。

官軍騎兵第二列和第三列全部撒開來,在付出慘重代價後隻撕破了起義軍的第一層,而且是最弱的、隨時可以放棄的第一層。接下來,官軍騎兵在速度銳減的情況下,要麵對起義軍的以戰車環繞,長矛掩護,弓箭製敵的第二層。

參將李泰立即命令第三列騎兵拔馬回轉,接納第一列殘餘後準備第二次衝擊,其它人則與起義軍纏戰,意圖為重新衝擊爭取時間。

健伍軍戰陣左翼遠處,李定國密切注視著戰場變化。在黃塵滿天,硝煙彌漫中去捕捉某一股突起的塵土,某一陣突然傳來的高亢喊殺聲,某一麵號旗的揮舞、倒下,從中來分析整個戰場上的形勢。當然,讓出直接指揮權後,他還要關注袁升高隨時可能下達的出擊命令。

現在,他是鷹揚營的騎左翼參領!

他在遠處觀察很辛苦,在陣中禦敵、殺敵的戰士們就更為辛苦了。戰馬揚起滾滾煙塵中,十多步外的情況就難以看清,如果等到你去看清時,搞不好對方的騎兵已經衝到了眼前,明晃晃的刀槍已經紮進身體裏。

金鐵交擊、人喊馬嘶、塵土飛揚、哀嚎連連、血濺遍地,這就是戰場上的真是寫照。

健伍軍的戰陣無法阻止官軍重整攻擊陣列,戰陣前排的戰士們忙於應付官軍散騎的攻擊,弓箭手們更是頻頻引弦,向視野中的官軍騎兵射出致命的箭矢。

杜一林,帶著鷹揚營右翼和大帥親騎兵五百人悄悄接近了黃家渡口。他們的位置正如阿拉布坦所說的那樣,處於官軍毫無遮敝的背後。

眼看著官軍正在整隊準備發起攻擊,杜一林卻沒有絲毫的行動,隻是佇立馬背上靜靜觀望。他在等待最好的機會,也就是在梅花大陣左、右翼的騎兵出擊後,這背後的五百人才齊齊殺出,給官軍以最致命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