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了側肩,似乎想避開她的眼光,然而這傷兩邊都有,換哪邊都一樣,他隻好苦笑,抱緊她,低低道:“沒事……不痛的……”
哄小孩子一般的話,從他口中出來有點傻,她淚湧得更急,卻在淚花飛濺中揚起一抹笑意,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他得了鼓舞,更緊密的貼上來,將珍珠一般滑膩細致的身體溫柔捧在掌心,一遍遍吻過那高峰低穀,吻過她溫暖的柔軟,他身子也在微微顫抖,在灼熱的火焰中急欲奔騰,卻始終溫柔的慢慢前行,她被他裹成一團綿軟雲絮一段光滑絲綢,在他掌中輾轉翻騰,摩挲出火熱的力度,她的腦海燃燒出熾烈的火海,既熱且暈,手指深深掐進他背部光滑的肌理,她在他的唇下掌中一點點飽滿,卻又衍生出極致的空虛,仿佛生命深處發出需索的呐喊,渴望來自於他的岩漿般的灼熱和充實。
昏亂的意識裏,她本能的抬起身體向他貼近,他喘息一聲,牢牢把握住她弧度纖細的腰肢,將她拉近自己,讓彼此的身體更加契合,體膚間的摩擦燃起新火,她控製不住要申吟,他緊緊抱住她,在她耳側低低喘息:“扶搖,我在。”
她低低“嗯”了一聲,下一瞬便身子一僵,唇間綻出模糊的申吟,腰肢忍不住弓成秀麗的弧度,一點殷紅滑落,胭脂般的鮮豔,他立刻放緩了動作,一遍遍的吻她,耐心的等她放鬆身體,直到她將自己軟化成一灘春水,他才自千山萬水之外策馬奔來,長驅而入她體內深處,她抱緊他的腰,在極致的奔騰中體驗著那份密合,那樣疼痛的歡愉裏突然便要落淚……他和她,從現在開始,真正融為一體,從現在開始,她就真的已經將自己交給了他。
她的淚便落了下來,她哽咽的抱緊他,將臉埋在他肩窩,她的唇在他耳側,她一偏頭含住他耳垂,在他耳邊清清楚楚的道:“我愛你。”
我愛你。
十五年前初遇,四年前重逢,分分合合輾轉七國,直到今日,在五洲大陸的最北端,我終於能夠坦坦蕩蕩的告訴你,我愛你。
愛你在很早之前,告訴你卻直到今天。
抱著自己的那人突然靜了一靜,隨即沉沉壓下來,他俯臉過去,找著她的唇,吻去落在她唇上的淚水,低低笑:“愛我,為什麼要哭?”
她不語,用手遮著眼,他卻突然將她翻個身,她還沒來得及驚呼已經落在他身上,身下是他朦朧如海的眼睛,他那樣深深的看她,問她:“愛我多久?”
愛他多久?
她突然被這個問題問住,愛他多久?似乎隻是刹那驚電便深深鏤刻,又似乎經過年深日久的點點纏磨才印上心痕,他在她的世界裏,從來便就是個特例,一開始便是纏綿,到現在也許還會陌生。
陌生這樣的男子,如何便會愛上一無是處的她,她有什麼好?任性而自私,一路裏操碎了他的心,到頭來……她閉著眼,不看他,他卻似是不肯放鬆,似乎想要得到什麼印證一般,依舊問她:“愛我多久?”
愛他多久?
許是穹蒼四境中雪地上鮮血的驚痛,是接天峰神吼之地的冰洞的森涼,許是璿璣李家莊大雨傾盆裏那一抱,是玉衡離間追殺之中無聲默契的溫暖。
或者更早,無極行宮裏隔湖撫琴的含笑男子,姚城昊陽山溫泉中含怒那一罵,甚至,玄元山上還算陌生的他,伸出的援手。
或者,這些都不是,而隻是漫長旅程中那些傾心扶持和相伴,是隨風潛入潤物無聲的點滴侵占,是不動聲色不願為她所知的鋪就她的路的苦心,是以寬闊博大胸懷做出的放手和成全。
讓不願被羈絆的自由心靈,最終為他回首。
她閉著眼笑起來,吻他的臉,輕輕道:“很久……很久……”
那吻落下,淚也落下,今夜的她特別的愛哭,也特別的柔軟和放縱,最初的羞澀過後,她竟大膽而主動的試探挑逗他,她吻他的線條優美的側臉,在他光滑的肌膚上不住遊移,聽他在她身下不能自禁的顫抖喘息,一次次忍耐不住將她翻身壓過,再將他更深更深的抱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