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眼,佐岸照例為我準備衣物,我皺了皺眉頭,擠開佐岸自己隨便扯了兩件。
“主人,您這是……”佐岸有些詫異。就算我從前因為叛逆而不待見他,這些小事,我也從沒有阻止過他。
“這些事,我以後還是自己來吧。前幾天沒有你,我都是托了班長的照顧。”我換上襯衫,吐出一口氣,“萬一以後你不在我身邊了呢?我又該托誰來照顧?”
“不,主人,吾是不會離開您的!”
我第一次看到佐岸情緒這麼激動,右手按在他的心髒上,就像在起誓。
“那你告訴我,那天你和班長說你出門有事,是去哪了?去做什麼?”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變得這麼咄咄逼人。
也許,是因為母親的事,我變得多疑了;也許,我隻是再也不能忍受對任何事都不知情的自己了……
“吾……”佐岸按在胸膛上的手握成了拳,微微蹙眉,琥珀色的眼眸中劃過一絲憂傷,“吾現在還不能告訴您……但請您相信——”
“那你什麼時候能告訴我了,我再相信你吧。”我避開了佐岸受傷的神情,往門外走,“我出去走走,你別跟著!”
我的心裏升騰著一股無名火,我知道這不是針對佐岸,僅僅隻是因為氣惱我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做不到。
明知如此,還是將怒火撒向了佐岸。
我剛踏出院子,就看見申湫正往這邊走。前天申湫被母親的管家引到別的房間,卻真的隻是帶他參觀老式鍾,當我的房間火藥味正濃時,他倒是悠然自得。
後來我被佐岸帶回家處理眼睛裏的封印,他因為學業隻能留在學校裏,現在怎麼又來我家了?
正覺得疑惑,申湫倒先打起了招呼:“梅雨,你這是要去哪啊?”
“隨便走走。你怎麼又來了,不上學?”
申湫顯然對我逐客似的打招呼方式感到不滿,沉聲道:“喂,我可是特意拜托了佐先生給我辦的通行證,就是防止你一個人在家太無聊。怎麼,你還老大不樂意?”
聽到申湫提起佐岸,我垂下目光,和申湫擦肩而過:“你是班長,難道不應該在學校起帶頭作用?”
“你覺得救命恩人和學業相比,哪個更重要?”
“都不重要,我沒有救命恩人,也沒有好好學習過。”我隨口搪塞申湫,他一幅不想和我多說的表情,翻了一個白眼。
“佐先生呢?你出來他怎麼不跟著?”
我停下腳步,皺在一起的眉頭大概讓我看起來很是凶戾,我回頭瞪他,他頓時定住了身子。
“為什麼非要他跟著?一個連來曆都不知道的人,我為什麼非要相信他!”
申湫被我吼得莫名其妙,半天說不出話。
我對自己的反常感到詫異,卻無法將心中的火氣澆滅。那偏執的怒氣,連我的思維都凝滯了。
我把申湫甩開了十幾米,他的聲音才從身後傳來:“梅雨,你知不知道你看不見的那幾天,佐先生有多擔心你?他幾乎就沒讓你離開過他的視線!”
“……有人在他們第一世的祖先身上下了一個狠毒的術式,將你的家族當做了一個培養皿……”
母親的話突然從腦海中跳出來,我甩了甩頭——是真的擔心我也好,還是僅僅為了守護住這個培養結果也好,我現在什麼也不想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