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詩言臉色微妙,舉著這一套揉成一團的衣服,半信半疑:“你為什麼不直接扔了?”
“為什麼要扔?”紀雲卿詫異的看過去,眼中有一瞬的不解,“這上麵又不是硫酸。”
裴詩言噎了噎,半晌,終於提出看法:“我記得你以前對衣服的容忍度沒那麼高,這麼髒……”
她在髒上麵停了停,想起是自己闖的禍,聲音小了幾度。
“你一定會扔了。”
紀雲卿沒在意,隻是轉身回客廳再拿過一個麵包遞過去,聲音平靜:“你應該喝點熱粥,但我想你也懶得再燒,這個麵包吃一點墊肚子。”
裴詩言手上又被塞了一個麵包。
她本能的想拒絕,卻在看到麵包的時候猶豫了。
那個麵包是她曾經讓房東給她帶的麵包,她目前最喜歡的一種,紀雲卿怎麼會知道?巧合嗎?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對麵的男人才慢悠悠回答上一個問題。
“你吐的,不髒。”
他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敘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早先的心亂在這個時候肆意跳動,裴詩言不合時宜的想。
用那種低啞的嗓音說這種話,簡直是犯規!
她鬥不過對方這位段數高的,隻能認命收著衣服,匆忙離開,連一句道別都沒來得及說。
身後的男人盯著她離開的背影,倏然輕笑了一聲,眼中有些滿足。
醉酒後的裴詩言很好哄,也很乖,隻要是誘導她留下牙印,讓她幾次過來,或者想辦法踩到她易怒的點,她就會纏著不放。
剛開始他沒想到這麼做,但錄屏一段時間後,他才察覺到這一點,半誘導下錄了兩三個小時。
裴詩言對這些毫無記憶,當然不會警惕這一點。
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回公寓換了一套衣服,去了ZK的分公司交代事宜,畢竟接下來,他不一定有時間會忙公事。
另一麵。
裴詩言抱著那團衣服和麵包回了公寓,先去換了套衣服,這才把衣服放在浴室,打算先洗。
她是設計師,對布料這一塊領域也了解,一入手就知道這件衣服該怎麼洗。
不能直接泡水,她隻能先放在洗手台上,將上麵的汙穢先刮下去,才小心的將水一點點擦抹過去。
這時候,她反倒慶幸自己沒吃麵包,不然恐怕在洗衣服的時候把麵包又重新吐出來。
她開始敬佩昨晚紀雲卿的耐心,要是換成她,沒準已經把人踢出了家門。
好不容易把汙穢都清楚了,她捏著鼻子把垃圾扔了,回到家裏幹脆倒在床上不動,過了好一會兒,才起來小口的將麵包都吃了。
吃過麵包後,她這才拎著買來的特殊清洗劑進了浴室,重新對那套衣服下手。
等她費勁心思將這套衣服折騰幹淨的時候,已經快到晚上了。
裴詩言將他們晾曬起,一頭紮進枕頭裏,拉起被子蓋過頭,想理清自己的心緒。
經過昨天這一趟,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紀雲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