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峰緩過神,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了一大片。
一旁的紀光輝也算是反應過來,匆忙撲到紀巡麵前喊冤:“爸,不是這樣的,我們一家從來不敢謀權篡位,但你突然留下遺書說全給紀峰,我們這才想著盡力啊!”
果然是紀峰的爹,不管有意無意,幾句話之間就把所有罪責推給了紀峰。
紀巡根本沒搭理他,沉住氣,聲如洪鍾:“我真是養了你們這一群白眼狼!”
“內賊外奸!當初立遺書的時候,我全都留給了紀雲卿,錄音簽字,我分了兩條路,沒想到被你這個白眼狼看中機會下手了!還遺書!我告訴你,隻要我沒死,這份遺書永遠不作數,ZK的任何東西你一根手指都別想碰!”
罵完紀峰,他還不忘記那幾個律師和公證人:“我回頭再慢慢算賬,你們也逃不掉。”
所有的人幾乎木楞在原地,紀峰低聲笑著,聲音逐漸增大,笑聲在病房裏緩慢回蕩,刺激著每個人的耳膜。
紀雲卿能清晰的分辨出來笑聲裏的情緒。
絕望,憎惡,恐懼,失望……
紀峰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瞬間徹底爆開了,他狠狠抹一把臉,盯著紀巡看過去,聲音狠戾,高聲嘶吼道。
“紀巡!你呢!你對我又有什麼好!我為紀家鞠躬盡瘁,在公司裏累死累活,你心情好給我提到哪個位置上,不高興就讓我拍拍屁股走人,我算什麼東西!你就算使喚狗還要拿根骨頭!我呢!”
他嘶聲力竭,好像是把所有的不公發泄出來。
“你說遺書的時候我全在外麵聽著,所有財產,你想得到的全部東西都留給了紀雲卿,那我呢!你說我白眼狼,紀巡,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我隻不過是想爭取我自己應得的東西而已!我有什麼錯!”
所有的行為都敗露了,紀峰的下場注定好不到哪兒去。
也許有這一層認知,紀峰現在也破罐子破摔,眼睛充血,等著紀巡,狠聲開口:“當初早知道,就該趁你昏迷的時候把你掐死。不過你在我麵前演了這麼長時間的老年癡呆,看我臉色,也不好過吧。”
“紀巡,你心裏不在意嗎?我見過你癡呆樣子的醜態,我還見過你就為了想要一口吃的巴巴可憐的模樣。”
紀峰的語氣崩潰,像是臨死前再拖一個下水的心態。
紀巡聽不下去了,動氣狠狠拍了一下手邊的櫃子,吼道:“夠了!”
到底是剛恢複,這一嗓子喊過後,就連著大喘氣幾下。
緩了幾秒後,紀巡終於沉著臉冷聲開口:“紀峰,你讓我很失望,你現在已經不能正常溝通了,你的賬,我慢慢算。”
他朝紀雲卿的方向看了一眼。
紀雲卿了然,稍稍抬高聲音,低沉的男音在病房裏分外突出顯著,大概是整個病房裏最平靜的聲線。
“進來。”
話音剛落,門口幾個穿著警服的人紛擁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