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內牛滿麵(1 / 2)

簡樸一走,整間屋子又陷入空蕩蕩的寂靜裏。

時運全身裹在棉被之中,還覺得冷。明明是晚夏的天氣,這種冷是極不正常地從體內反出的,絕不是簡樸所想的感冒發燒之症。

時運心裏很清楚,幾個月前在冰冷的海水裏泡了幾天的事實還是給他造成了嚴重的後遺症。每一次犯頭疼症,都會引來這種發寒類似於高燒的症狀。體表高溫,身體裏寒冷如冰。

扒著床頭,勉強把簡樸放在床頭的藥吃了幾粒。每一種都是雙倍的服下。根本不指這藥能起多大作用,隻想著發燒藥吃多了,犯困的症狀肯定是會有的,但願在藥力的驅使下,可以早一點昏睡地過去。

步入宴會現場的簡樸捥在冷清洋的胳膊上,臉上帶著淺淡端莊的笑,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潦草,心裏免不了記掛著時運那隻家養小獸。出來的時候,時運冒著泡泡的眼睛總是在眼前晃來晃去,也不知道這小家夥自己在家行不行啊?

簡樸身邊的冷清洋,至始至終沒有多說一句。\t

簡樸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

簡樸沒有穿他送的白色旗袍款的晚禮服。簡樸與人打招呼時,把陳總叫成王總。簡樸明明不喝白蘭地,卻隨手拿起的酒杯裏裝著的就是白蘭地。要不是自己手急眼快地給換了果汁,現在的簡樸不一定醉成什麼搖曳樣子呢。

甚至自己一本正經地向其他幾個人介紹簡樸與自己的關係是男女朋友時,簡樸還笑著回應,點頭稱是呢!

直到別人用那種暖昧、豔羨、了然、猜疑的……各種複雜目光深究,說著般配的話時,簡樸才如夢初醒般地慌忙揮著手否認,“我哥開玩笑呢,冷總是我哥哥,怎麼可能是男女朋友?”

那些人怎麼肯信,笑問著為什麼姓氏不同?簡樸這時到是反應奇快了,連忙說:“我隨母姓,他隨父姓!”

這解釋的……卻也無可挑剔了。

那些人都看冷清洋,冷清洋沒有承認卻也沒有確切地否認。這個看似玩笑的事,也就不了了之的過去了。

之後,簡樸精神了不少。她不敢再放鬆警惕了。她也是怕了冷清洋了。

誰知道這家夥趁著自己不注意的時候,還能做出什麼驚天雷地之事。小心,一萬個小心。

好在之後並沒有簡樸想的那麼嚴重。還是自己多心了。冷清洋剛才之所以那麼做,應該是想點醒自己,別渾渾噩噩的才對。可他那點醒的方法,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啊。

果然十幾年過去了,看著什麼都變了,其實那本質,還是那個本質。

小時候簡樸就覺得冷清洋做事太過濃重墨彩了,再看看現在,有過之而無不及啊,更加確定了有多遠躲多遠的想法。

在簡樸一再聲稱不舒服的情況下,冷清洋終於肯提前把簡樸送回家。時間也接近午夜了。

冷清洋一直把簡樸送到樓下,簡樸一點沒注意,這次門口的保安竟沒有攔下他們,做什麼登記的狗屁事。

“不邀請我上去坐一會兒嗎?”

冷清洋笑得頗有深意。簡樸忽然有一種冷清洋什麼都知道的念頭,又迅速把這個念頭拍下,覺得是自己多疑了。冷清洋又不是福爾摩斯探案集。

“今天太晚了,改天吧,哥,我先上去了,你回去的時候開車小心!”

簡樸故作的鎮定全是破綻。冷清洋也不指出,點了點頭說:“晚安!”

簡樸如蒙特赫一般,倉促一笑,也道了一聲晚安,轉身就往樓上跑去。

冷清洋始終看著,直到那個背影消失在樓門深處,他的頭才緩緩抬起,看向了那間亮著燈的窗戶。

那燈是一直亮著的吧。自己來接簡樸時,它就是亮著的。以簡樸的習慣,絕不會出來的時候不關燈的,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