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華居與陳塵在一條道上。
在和杜若一起撤離的返程中,女子又特地去看且華居的方向。一看之下,竟然看到夜傾淵仍舊沒走,不僅沒走,還有向陳塵而去的打算。
這個夜傾淵 !此處且華居不知比清涼殿更接近陳塵多少,他若是此時趕去陳塵,到時候真是縱有蓮花之舌說不清楚了。那今日自己所為豈不是要夜傾淵背黑鍋了?本來想製造些動靜讓夜傾淵止步改道,但若是夜傾淵喊出聲來她和杜若就休想神鬼不知的走了。罷了,自己親自去吧。
女子當即對杜若道:“你按原定路線先走。”
杜若知曉她是因為夜傾淵要逗留,道:“我和你一起。”
女子搖頭,“你快些離開為宜。東延皇宮還困不住我。快走。”
杜若知道這個時候多留一分便多一分的危險,也知女子一身本領,遂也不再與女子僵持下去。
女子見杜若如她所言先行一步,轉頭便飄身到了夜傾淵麵前,“麵前是非,快走。”
“你……我就說你怎麼會在宴會上呆的下去。那處動靜是你鬧下的?”夜傾淵說著,完全沒有一點緊張之色,眸裏話中盡是碰到有趣之事的欣喜。
他認出自己了?試問她如今蒙著麵,聲音沙啞得連幽孿這個與她相處多年的人聽到都不敢認作是她的聲音,全身的一身衣裳行頭……總之,他認出她實是出乎她的意料。
女子心想,自己當真是對這個暗夜太子不甚了解,蹙眉道:“你哪也不要去,就留在且華居。”
與偷盜之罪比起來,與華夫人私交沒有什麼危險。
形勢迫人,女子說完便走。
夜傾淵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好難得女子到還想著他少點禍端,他豈會這麼容易讓她走了,當即追上去,“你又闖了什麼禍?”
“不是說讓你留在這嗎?”女子不悅,“等你保下自己這條命再來問我。”
“我的安危哪有你的安危重要。”夜傾淵反駁得一派自然。
“我可不想被你連累。”女子冷言。感知已經向四處擴展,鬧了那麼大的動靜,自然是在第一時間派人過來的。
“我卻偏要連累你。”夜傾淵玩心也上來了。
誠然,她不將東延放在眼裏,在東延順手牽羊之後還橫著走。而在暗夜風生水起做慣了太子的夜傾淵又如何是畏手畏腳的人。
女子幹脆摘了麵紗,露出與此時此刻本該老老實實混在夜宴人群中的尹千城一模一樣的臉。
雖是行頭和行徑天差地別,同一時間裏,一個篝籌交錯推杯換盞言笑晏晏,一個遮麵掩容梁上君子行徑駭人。但夜傾淵卻能分得清,誰真誰假。而且這真假,他早在鳳朝就火眼金睛試過一次,毫無懸念。
女子停下來看平靜得看他,“你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有分量和我一起死的。”
“我也奉陪。可是夠分量?”一道天籟男聲平地而起。本是兩個人的場,又憑空多出了一個盛子元。哦,不,還有盛子元身邊的一身緋紅衣的紅綃。
哎,這時節,都是上趕著來湊熱鬧嗎?
夜傾淵如今和盛子元的相處狀況可謂有些微妙,一邊他和盛子元在爭同一個女子對他們的關注度,一邊他又對這個最有可能成為自己未來妹夫的人有些襄助之心。他道:“你怎麼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