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睿山上有一家野味館,就在好吃街那一片,名字叫‘大快朵頤’我們就在那裏碰麵吧。”我說。
“好吧。但是你不要開車,我們很久沒見了,應該喝點酒才是。”她說。
“行。就這樣。”我說,心裏卻在苦笑——我哪來的車啊?
接下來我才發現自己忘記了一件大事情,我還沒有向小然請假!這下可有些麻煩了。
自從我和小然結婚以來,我和她過的都是一種很單純的生活,都是在單位和家這兩點一線活動。當然,偶爾我也會去參加一些聚會,但是幾乎都是帶著小然一起參加的。 得找一個合適的理由才是!我對自己說,因為我忽然想到了前天晚上小然的那種過激的反應。
男人對自己的老婆撒謊不回家無外乎找以下這些理由:加班,同學、同事過生日或者其他原因請喝酒,出差,最多也就是查資料什麼的了,反正一般情況下不會超出這個範圍。對於我來講,加班的理由是肯定不行的,因為小然知道我這個工作從來不需要加班,性病又不是立即會要人性命的疾病,今天晚上看不了,明天上午仍然可以到醫院來的。
從來沒有誰會因為性病去掛急診。說同學或者同時請喝酒也不行,萬一小然問我說為什麼不叫上她怎麼辦?至於說什麼查資料就更加的荒唐了,我在性病門診這麼幾年了,小然可從來沒有看見過我查什麼資料,況且在以前我還曾經對小然講過,我對她說性病的治療非常簡單,根本就不需要什麼技術含量,那裏麵最大的技術難題早就被人家解決了,那就是抗生素的發明以及換代。
可是,我找一個什麼樣的理由呢?
我正有些焦急的時候我的電話卻忽然響了起來,我拿起它一看卻是小然打來的。“老公,下班了吧?晚上我們吃什麼?我們帶著兒子一起去吃西餐好不好?”
“好。”不知道是怎麼的,我竟然鬼使神差地說出了這個字來。
“那你快回來啊,我馬上到家了。”她說。
“知道了。在路上呢。”我說,完全是剛才的慣性讓我再次地說出了這句話來。
手機裏麵傳出了忙音,而我卻仍然將它放在自己的耳旁。現在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立即給陳瑤打一個電話,告訴她自己忽然有急事今天不能和她在一起了。但是這樣的結果可能會造成他的生氣,那麼我和她之間的交談就會變得遙遙無期了。因為在大學時代我曾經給過她那麼多年的冷漠,我在內心對她有著一種愧意,所以我不願意丟掉今天這樣一個機會。可是,小然那邊又該怎麼辦呢?
猛然間,我想起了剛才在自己腦海裏麵浮現出來的那個詞——忽然有急事!
“小然,是我。”我終於拿起了電話,極力地讓自己的呼吸平和,聲音低沉。
“怎麼還沒到家啊,兒子都說了幾遍他餓了。”小然在責怪我。
“小然,對不起啊,有一件事情我得馬上去處理一下,你和兒子一起到外麵去吃飯吧,你們倆去吃西餐也行,我可能今天晚上要晚點回家了。”我說。
“出了什麼事情了?”小然問,她有些著急。
“我一個中學同學除了車禍,現在正在啟縣的醫院裏麵搶救,我得馬上趕過去。”我說。當然,這個所謂的同學是根本不存在的,而啟縣卻是我們市周邊的一個小縣,距離我們市區隻有三十來公裏。
“哦,這樣啊。那你趕快去吧。”小然說,“如果太晚了就不要回家了,安全第一。”
“你別管我了,我盡量要回家的,明天我還要上班呢。好了,掛了啊,我馬上上車了。”我說,我相信她能夠聽到從我手機裏麵傳過去的汽車的聲音,因為這時候我正站在繁忙的馬路邊。
我知道小然會同意我的請假的,因為她是一個善良的人。
前天晚上我也是采用了這個辦法,我說到陳瑤所患的那種疾病的目的一方麵是為了告訴她我和陳瑤不可能有其他的關係,另外一方麵確實為了讓她對陳瑤產生一種同情。當一個女人對另外一個女人產生了同情之心的時候就不會感到壓力和威脅了,因為同情者往往是高高地在被同情者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