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的時候我已經吃了藥,下午下班之前,在護士離開後我又服用了一次,然後將裝藥的盒子帶出了醫院扔到了醫院大門外麵的垃圾桶裏麵。
我很小心,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在服用那種高級的抗生素。我準備在今天上班的時候再悄悄地繼續服用阿奇黴素。
這是必須的,我必須讓藥物的作用得以鞏固,因為這樣才能是我身體裏麵可能存在的那種細菌被完全地殺掉和清除。即使沒有,那種藥物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副作用。反正就是一個原則——寧可相信秦瑤就是陳瑤,也絕對不能讓淋球菌在我的身體裏麵繁殖。不然的話,那可就鬧笑話了,我可是性病專科的醫生啊。
但是,如果陳瑤真的如我分析的那樣,她就是秦瑤呢?如果她患有更為嚴重的傳染病又怎麼辦呢?這一刻,我心裏剛剛穩定下來的心態又開始波動起來。內心的煩躁再次升起。
我不敢讓自己的身體反複地翻身或者移動,我必須得裝出自己已經熟睡的狀態。因為小然就在我的身旁。
慢慢地,我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僵硬了,可是我仍然不敢動,我讓自己的嘴裏發出熟睡的、悠長的呼吸聲,而我的雙耳卻在注意地去聽小然的情狀。我聽到了,她睡著了,她的呼吸也開始悠長、平靜下來。她睡著了,她已經很累了。
頓時心安不不少,即刻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舒緩了許多,我翻了一個身,將自己的臉去朝著小然……
我發現我在跑,在朝著一個方向在跑,而我的前方卻是一片黑暗。但是我卻沒有感覺到累的感覺。我看到自己在跑,在朝著那團黑暗跑去,同時還看見自己的身旁有著無數影影綽綽的人也在朝那個方向奔跑,不過那些人奔跑的速度可是要比我快得多了,因為他們快得讓我看不清他們的身形,他們就好像一團霧。
我看著自己在跑,似乎我是在跟著那些人在跑。
猛然間,我開始害怕起來,因為我忽然意識到自己跑去的地方似乎好像是可怕的地獄!雖然這僅僅是一種感覺,但是這種感覺卻是那麼的真切。我看到自己在跑,我看見自己即將進入到那團黑暗。我看著那個奔跑的自己,就如同我在半空中看著另外一個自己。
“回來!”我對那個自己大聲地叫道。
我頓時回來了,回到了我和小然的床上。
我醒來了,卻發現自己的身上全是冷汗。
窗子的外邊已經有了微微的光亮,我知道天馬上就要亮了。去看了看小然,發現她正在熟睡之中,她的臉上帶著一種甜甜的笑意。你夢見了什麼?小然?怎麼這麼高興?我在心裏問她道。
悄悄地、輕輕地起床,悄無聲息地將臥室的門打開、走出了臥室後再輕輕地將它關上,沒有讓它發出一點聲響。
到洗漱間洗臉、刮胡子。我將水開得很小,我不想讓“嘩嘩”的水聲去驚動了小然的睡眠。然後到廚房去,我想在今天早上好好給小然和我們的兒子做一頓早餐。
在平時,我們家的早餐都是小然到外邊去打回來的,豆漿和小籠包。既簡單又便宜。今天,我要給她和孩子熬一點稀飯,然後再煎幾個雞蛋。做完了這一切後我發現時間仍然很早,於是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麵去打開電視。我把聲音開得很小,電視裏麵在播放什麼節目我也沒怎麼留意。可是接下來我就注意了,因為我在電視屏幕的下方看到了一排字:潔身自愛,遠離艾滋。
看著、看著,我身上的冷汗便開始流淌了下來!
這是中央一台焦點訪談的重播節目。講的是一個叫“小羅”的青年在過生日那天被朋友帶到了一家夜總會裏麵,因為喝了酒所以糊裏糊塗地和一個小姐發生了關係,而且那是他人生當中的第一次性愛。但是後果卻很嚴重,因為他因此患上了艾滋。
那個“小羅”在那裏講述他的經曆,滿臉的懊悔。但是很奇怪,我沒有從他的臉上發現恐懼的表情。也許是他已經極度失望的緣故吧?我心裏想道。
我發現自己與他有著相似的地方,我也是第一次出軌。而我和他不相同的是,他沒有妻子兒女,所以他沒有任何的負擔,也許他也正因為如此才會顯得那麼的安詳。但是我卻不一樣。
但願我和他的結果不一樣。
“今天怎麼起來這麼早?喲!早飯都做好啦?你怎麼表現得這麼優秀?”不知道什麼時候小然已經起床了,她在我身後笑道。
“昨天睡得太早。”我一驚,急忙轉身去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