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夢無憂,歲月不曾偷。
對於陳鯤被選上去bj集訓李琴是十分開心的,某種意義上表示陳鯤真的成熟了,對於孩子不能在家裏過年多少有些介懷,又想到孩子去外地集訓是去學習的也就釋懷了。
卻不知道所謂集訓也都是陳鯤的借口,真正目的也僅僅是不願意待在家裏,名義上說是陪唐媛,還不如說是唐媛陪陳鯤出門走走,唐媛其實真無所謂,除了唐保家這幫人,家裏早就沒有了親人,雖然說有唐保家李衛國這幫人陪著到不至於淒淒慘慘戚戚的,不過如果陳鯤願意陪著出門走走也是願意的,畢竟少女心嘛。
父親開著車,母親坐在後排拉著陳鯤的手叮囑道:“去了bj要聽話呀,給你的錢你要舍得用,好好學習,不能辜負學校對你的期望呢,多難得的機會,去bj呢,就是過年一個人在外地怪可憐的,你說bj的學校封閉訓練過年也不放假的呀?”
陳鯤有些無奈的道:“媽,你還不放心我?花錢我最厲害了,放心,肯定虧待不了你的兒子。春節誰說不放假呢?休息幾天呢,隻是那時候火車票買不到而已,還不如老老實實呆哪裏玩幾天後上課,放心啦,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啦。”陳鯤看著母親牽掛的表情,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對於騙爸媽找時間玩,也多少有些內疚了,隻是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陳鯤其實心中也是十分為難的,這一年經曆的事情許許多多,也確實需要找個時間出去放空一下,不用這樣的借口,陳鯤想出門走個長線幾乎是沒有可能的。
不一會兒車就到了站前廣場,時值正是春運的關口,私家車都進不了站,父親把車停在路邊一熟人店門口,給店老板點了支煙打了個招呼:“海哥,我送我家崽子進站,車擱這裏幫我看看。”
所謂送進站也不過是送到站前廣場而已,廣場上都是武警把持,布滿了鐵柵欄,陳鯤父母沒票,春運期間也沒站台票的說法,肯定是進不去的,也就隻能送到這裏而已。
陳鯤回頭打量著父親停車的煙酒店:“爸,你車停這兒不怕給你拖走呀?”
陳大寬笑了笑道:“做煙酒的,和當官的交道打得多,所謂蛇有蛇路,鼠有鼠道,你海伯伯既然讓我停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看見父親臉上自信的笑容,陳鯤笑了起來,事情就是這樣,當某一個領域成功了,人也就自信起來了,錢壯英雄膽,肯定是不會錯的。
整個廣場熙熙攘攘的全是人頭,鐵柵欄門口立著幾名武警,送到這兒,陳鯤父母也就沒辦法可想,隻能止步了。
陳鯤揮手告別,擠進擁擠的人流,過安檢,進站,時間尚早,陳鯤也就在車站逛逛。
前一世這個年紀陳鯤是沒有來過火車站的,兩層的車站略顯老舊,此時談不上寬敞的過道擠滿了人,正是一年中出行的最高峰,也就是這幾年有一個極有國家特色的詞彙叫做春運。
陳鯤找了個角落,靠著牆,把單肩包別再身後,叉著腿看著麵前匆匆而過的人潮,不少人扛著彩條布的旅行袋在陳鯤麵前匆匆而過,在行李箱子還沒有大行其道的年月,彩條布的旅行袋是這個年月出遠門的標配,很多人手裏還提著小小的板凳,這也是無奈的舉動,人群嘈雜,帶著各色的口音。
那個年月火車的運能也是十分低下的,逢到高峰別說座位票,就是站票都是極為難買的,有時候即便買到了站票十幾個小時車程也是極為難熬的,這時候坐火車的神器小板凳也就孕育而生了。
這還真不是開玩笑,有時候陳鯤聽周邊走南闖北的鄰居聊天,調侃自己睡過火車座位底下,甚至於行李架,這還真不是調侃,很多時候甚至廁所都睡著人,也算是對這個年月實實在在的寫照。
在陳鯤眼裏麵前潮湧的人群大部分的衣服顏色都是灰色或者黑色的,比起後十幾年後各種繽紛的色彩,這個年月好像選擇的餘地真不多。
正出著神,一根長長的扁擔在陳鯤的脛骨上重重的撞了一下,陳鯤抬頭,撞人的大媽頭也沒抬挑著她的兩個大大的行李包已經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