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了寒冬春天便扯著彩色的裙擺走進北國的寒風中,屋子裏的火盆燒得旺盛,柳言定定的凝望著那一簇不斷跳動的火苗發呆。在這裏已經度過了冬日裏最冷的臘月,皇甫夜清時不時的會賞賜一些東西過來,而他似乎則忙得連見她這張臉的功夫都沒有。
躺在貴妃榻上雙手忍不住的撫摸著微微有些隆起的腹部,心頭浮現的卻是三張粉嫩的小臉,她好想他們,想得心都痛了卻不能相認。
在院子裏實在是待得膩煩了,便在莞兒的攙扶下到後花園中走走,若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見到一些尚未落盡的臘梅。剛轉過荷花池的長廊,便見身穿嫩青色襖褂的孩童往這邊跑來,還沒有看清孩童的容顏便聽他帶著哭腔喚了一聲娘親。
腹部被撞得一陣隱隱作痛,柳言有些吃力的蹲下身子將抱住她腿哭泣的孩童拉開,待看清他哭泣的小臉時才認出這不是她的碧璽又是誰?!
心頭湧過心疼萬千,含著眼淚伸手輕輕的將小小人兒摟進懷裏,想呼喚他的名字可眼淚卻巴拉巴拉的落了一袖子。莞兒見此情景更覺得驚異,王府中那麼多與王妃容貌氣質相似的女子小殿下從未親近過,為何獨獨與新娶的側妃如此親近?
緊跟著秦夫人一手牽著一個小人兒走了過來,見她抱著碧璽在掉眼淚大聲喝道:“什麼人?竟然敢碰皇長孫殿下?!”
莞兒急忙走上前去對著秦夫人行禮,輕聲道:“秦夫人吉祥,這是王爺新娶的側妃言夫人。”
聞言,秦夫人麵容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旋即便恢複沉靜,上前一步拉過碧璽的小手,護到身後冷聲道:“既然是王爺的言夫人就該……王妃?!老奴莫不是眼花了?!”驚訝得往後退了一大步才穩住身子,震驚不已的抬眼望著莞兒,卻在後者眼中也瞧出了無奈的苦澀。
柳言吃力的扶著丫鬟的手臂起身,擦了擦眼角依舊在泛濫的淚,輕笑道:“秦夫人吉祥。”
這一聲吉祥卻驚得秦夫人連忙擺手不敢承受,麵容上的震驚並未消退半分,急聲道:“王妃這是折煞老奴了。”
柳言輕笑道:“秦夫人怕是認錯了人,小女子閨名柳言,柳樹的柳,言語的言。前些日子剛被王爺搶進府,柳言福薄實在是不敢承受這王妃的稱呼。”
秦夫人聽她這麼一說才恍悟眼前這位與王妃一般容顏的女子,不過又是王爺尋到的拚圖之一,隻是這一次不僅是容貌就連神態氣質都一般無二,世間難道這有這般相似的女子麼?
柳言揉了揉被撞疼的部位,對秦夫人欠身笑道:“柳言身體不適先行退下,望秦夫人見諒。”
秦夫人見她疼得變了顏色的臉,從愣神中緩過神來,道:“言夫人若是信得過老奴,老奴替夫人把脈診斷一下。”
柳言自然曉得秦夫人的醫術望眼整座皇城無人能出其右,隻不過該做的戲哪有半路扯台的道理。轉身假裝驚訝的問:“秦夫人懂醫術?”
莞兒扶著她的手臂讓她在鋪好毛毯的椅子上坐穩,解釋道:“宮裏的禦醫都是秦夫人的學生,夫人大可放心。”
秦夫人讓身旁的得力婢女好好照看著三位慕容玉卿所生的孩兒,柳言忍不住的深情凝望著那三個依偎在婢女懷中好奇的盯著她看得孩子,心頭如同打翻了調料盒一般五味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