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被崩了倒不要緊,但關鍵這家夥接下來肯定是要殺人滅口,他也在劫難逃。
這時,王景申已經將槍抽出三分之二,手腕向下一沉,手掌上抬,槍從皮包裏整個抽了出來,然後從左臂下插了進去,槍口頂在靠背上。
陳忠明雖然算好了一切,包括去相關部門了解到王景申將配發的槍支上繳,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王景申居然還有一把槍,而且還非常巧妙地利用認罪書,讓他陷入悲痛之中,從而降低了警惕,被鑽了空子。
被人鑽空子,有時舍財,有時舍物,而陳忠明這次舍的是命!
現在,王景申的槍口已經頂在靠背上,隻要手指一動,子彈就能毫不費力地射穿靠背,鑽進陳忠明的胸膛!
但王景申並不著急,突然道:“忠明啊,其實那上麵寫的,還不算最真實,如果你想聽的話,我可以告訴你真相。”
陳忠明兩隻眼睛已經紅通通的,就像是一個瘋子,他嘶聲道:“說,他馬的,你這個王八蛋,全都給老子交待清楚!”
王衛國聽老爸這麼一說,嚇得恨不得抽他幾巴掌。
奶奶的,後麵的人都已經快要瘋了,再刺激一下,那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他側頭一看,正好看到王景申頂在靠背上的槍,不由得嘴巴一張,“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陳忠明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槍管動了動,對準了王衛國,嚇得這家夥差點尿出來。但老爸那隻槍,給了他極大的勇氣,他趕緊隨口叫道:“啊,老爸,陳叔跟咱們家那麼好,你怎麼狠得下心,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陳忠明聞言一愣,沒想到這家夥居然來了個大義滅親,這讓他的心裏稍稍舒暢一點,槍口又對準了王景申,狠狠喝道:“說,你到底為什麼要害我爸?”
“你爸為人不差,但就是太迂腐不化。忠明啊,你應該清楚,當初你去建委,那可全是我去張羅的,其實這對我來說,也就是幾句話的事情,我在七安市的能量,你也心中有數。而你爸跟我一起成為副廳級官員,你說這輩子撈到什麼了,給你們這些後人又留了什麼?”
陳忠明緊皺著眉頭,心裏有些發堵。
王景申說得沒錯,陳長清就是一個老好人,而且還是一個大清官,除了自己每個月的工資和應得了資金之外,其它任何錢財都一分不沾。後來他當上政法委書記,人家將銀行悄悄塞進他的辦公室,他全都上繳了,前後共計四百多萬。
雖然四百多萬,對王景申這種髒官不算多,但對於普通百姓,及至一般公務員來說,這絕對是巨款,但陳長清愣是沒有動心,一分不少給上繳了。
“忠明,你說說,你爸這是不是迂腐?”
“這是他做官的本份!”陳忠明大叫道:“就即使他迂腐,你為什麼要害他?”
“嗬嗬,他迂腐,當然不關我的事情,但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收集我的黑材料,並且還準備交給丁盛,這不是要置我於死地嗎?”
陳忠明聞言一驚,這事他還真沒有聽父親說過,一時之間拿不準是真是假。
這時,王景申又道:“先前你說的那本子,就在我手裏,知道那上麵記的什麼嗎?”
陳忠明不語,隻是冷冷看著他。
王衛國知道現在父親完全是在貓戲耗子,等到玩夠了,就是陳忠明的死期,於是非常配合地道:“爸,那本子上到底記的什麼,你倒是快說啊,別讓我忠明哥等急了!”
“告訴你們吧,那全是我的黑材料,從我們最開始在一起工作,陳長清就看不慣我的做法,但又沒本事把我掰倒,後來就假裝跟我親近,以為我看不出來,其實我是從來沒有把他看上眼,就讓他呆在我身邊,時不時還給他一點小恩惠,包括你家的很多事情,其實都是我給解決的。”
王景申說起往事,多少有些感懷,話匣子打開,越說越多:“其實你父親如果跟著我幹,早就發大財了,別的不敢說,至少你陳家老老少少,這輩子啥都不用幹,照樣榮華富貴過得舒服至極。可是他偏偏跟我做對,後來還跟新上任的丁盛搞到一起,這就觸及到我的底線,所以我非除掉他不可,不然老子的小命就玩蛋了。”
陳忠明咬牙道:“你這個髒官,人人得而誅之,我爸一點都沒有錯!”
“哈哈哈,髒官,這世上有幾個官不髒?除了你爸那種老古董,但結果卻是害人害已,把自己的家人也連累起去。”說到這裏,王景申突然陰陰一笑道:“忠明啊,你最好去勸勸他,下輩子別他馬的裝清高了!”
陳忠明本來就已經處於暴走的邊緣,突然被他這樣冷嘲熱諷,立即炸開了,怒喝一聲道:“混蛋,老子崩了你!”
就在這時,突然“嘭”的一聲,左車門被猛地拉開了,武思紅奇跡般地站在車門,冷冷地道:“王衛國,跟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