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娟追出房門,卻哪裏還有那條動作幅度很大的身影?
她怔了怔,隻在心裏頭大罵陳水盛,這個死沒用的東西!
跑什麼跑,沒見過這種場麵麼?
還是刁大在裏頭,就不敢一起搞了麼?
不都這麼說的,是兄弟的,才要一起上陣扛槍麼?
韓娟到底不敢大聲叫嚷陳水盛,生怕驚擾了別人家的好事兒。
畢竟裏頭那個還在極樂世界之中的賴小蓮,怎麼說也算是她的衣食父母了,若真要掃了別人家的興致,這往後不要混了?
韓娟也就抬眼望了望,走廊外隻有一盞昏黃的燈,映照著紅木色係的一應裝飾,顯得格外幽森詭秘,更有一種別樣的壓抑。
而這時候又沒了陳水盛的身影,豈止是他的身影,就連一條鬼影也沒有。
換作任何人,恐怕直接也就閃了,還是回到人多的地方更踏實。
可一想到陳水盛褲子口袋裏,始終還兜著鼓鼓囊囊的一大把鈔票,韓娟倒吸了一口氣,不甘心地還是追了下去。
對於自己赤條條的一身,韓娟也絕對不是刻意去忘。
秋意漸濃的海邊,晚風即使是徐徐吹來,她也能夠感覺到絲絲涼意。
好吧,韓娟主要還是心急地就想逮住陳水盛,然後把他強扭回來便是,應該也不用太長時間吧?
她隨後甚至更為深入地去想,如果這個死沒用的東西不肯輕易就範,死活都不肯回來的話,那麼,自己這赤條條的一身,豈不正好可以輕鬆上陣,打打野戰咯?
嗬嗬——
還真是!
反正這會兒四下靜悄悄的,人鬼都沒有,那還需要顧忌些什麼?
念想間,韓娟不再每下一層樓梯,便停下來跺跺腳。
似乎剛剛已經跺完的腳,足夠把那個死沒用東西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既然沒有什麼好罵的,她的腳步也就更加輕快,使得她的身子仿佛就要飄了起來。
好了,韓娟到底還是看到了,就在下一個樓梯間,那條動作幅度很大的身影一閃而沒。
那條身影,看過去明明動作幅度很大,應該沒有什麼速度的,可偏偏一時半會,韓娟就是追不上。
等她再次看到那條身影時,也隻一溜煙的功夫,這便又往一樓的後頭鑽了去。
一樓的後頭應該是廚房、衛生間什麼的,這死沒用的東西又跑那裏頭,去做什麼呢?
韓娟不及細想,也就輕飄飄地跟了過去。
原來,除了她能夠想到的,就在最裏頭的牆壁裏,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後門。
仍然隻有一盞昏黃的燈。
又因為那條動作幅度很大的身影是倉促間遛出去的,顯然沒能把門關死,此時“吱呀”的一聲,畢竟讓人心驚膽顫。
韓娟幹癟的身子骨到底受不得風吹草動,腳底一打軟,差點兒也就撲跌了下去。
幸好,邊上有張老式的騰椅,叫她及時給撐住了。
她下意識裏,趕緊用另一隻手去撫住她那比飛機場還要平的胸,虧得還有兩塊微微突起的肉,否則一顆心,指不定也要蹦跳了出來。
就這樣,韓娟望定那仍舊“吱呀”不停的門許久,心內懼意橫生,可又看了老半天,好像也沒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隻是有風而已。
怕個鳥!
韓娟咬了咬牙,終於挪步出去。
終究是心性使然,她的心裏頭再把那個陳水盛罵了個半死。
可韓娟轉念又一想,這個死沒用的東西還真有可能圖新鮮搞時髦,執意要與自己找一處寬敞的地方,整那個熱火朝天的野戰肉搏?
不覺間,又有一絲蜜汁般的笑意浮上了她那幹癟的臉。
韓娟的手,這時候已經平靜地觸到了門把上。
在這慘淡的光線之下,還有不住的風,如果門外赫然就是冷然已經認定為女鬼的白衣少婦,雙目滲著鮮血,披頭散發地張牙舞爪過來。
她又會做何反應?
下一刻,門外隻是星月之下,朦朧蕩漾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