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處各兩間花廳,用屏風隔成三間,一處用膳,上書:滿堂。一處書齋,上書:金階。
他覺得有趣,“嗯,那我們先住一個月正房,再到別處廂房輪住。”
翠搖還催著他,“可要去後花園一賞,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竟還能泛舟,四處栽著四季的花草,四季輪換著開花謝花。有至交到,也有一處玩樂的地處。”
他一聽,頓覺更有興趣,“好啊,待會兒去轉轉。”
到了申時,傳了兩盤素點,又奉兩杯花茶進主房涼亭。翠搖陪站著,直到司勝雪讓她坐下,她才坐到廊架靠背上,“謝謝勝雪姑娘,我也歇會子。”
到了晚膳,六菜一湯,他們撤下兩道菜,賞給翠搖、丁墨。龍傲雲一邊夾著一道菜,“喲,一到京都,才記得京官還要,寅初刻到午門等候早朝。真得感謝從九品官職,不然得天天寅初刻到午門等候。”
翠搖忍不住加了一句,“周奉鑾四參官,還是得寅初刻到午門等候早朝。教坊司才出公務回京都,說不定得挑一、二個,陪同早朝。”
他一臉迷茫的望過去,“四參官?”
翠搖解釋,“按官職品級,奉鑾一個月有四次早朝,所以叫四參官。”
他才比了一下手指,“嗯,四次,還好,還好!”
翠搖又跟了一句,忍不住笑出來,“龍大人可記得禮儀跪拜,過金水橋時,要在空處整理隊形。若有咳嗽、吐痰或步履不穩重,都會被糾察的禦史記錄下來,聽候處理。”
司勝雪看著他,也跟著笑出聲,“越發慶幸,生為女兒身。倒是多出閑暇,又不能練籃球,隻好練練胡箜篌。”
他想了一下,“正好從九品,真正好運氣。”
待到進臥室,兩處隔的一道門,又各有書桌和文房四寶。還擺了幾分工尺譜和樂譜、元曲、宋詞。他們也覺得有趣,明朝,還真是娛樂少。也不過戌時,還不到睡時,索性玩著畫子跳棋。
他們各執著一份宣紙,在上麵畫出跳棋的格子,下一子,畫一子,跳一子,勾一子。直到丟掉四張宣紙,才看到翠搖奉進安神茶後,一直盯著他們看。又不好問出口,直直的看著宣紙。他們才解釋起,“這是一種跳棋,可以跳著下的棋子。”
茶湯放在書桌上,縈繞著香氣。兩盞都繪著梅竹,也都放在一順邊,記不清誰取用哪一杯。隻得各自執著一杯,分放在兩邊,反而,刻意的怪異。
待到正式同居在屋簷下,刻意拉開距離,又被莫名的拉緊距離。誰知道怎麼回事。看著安神茶,他們有默契的各置一處,自取著桌上的點心。
兩份點心,都是一樣的素色素點,隻是比家常的更適口。放在一處,總覺得宛如冰皮,一人拿起一隻,都捏在手心裏,恨不得做成雪媚娘,才更適口。
油燈盞被撥得更明亮一些,看著彼此的發絲,被風吹著揚起來,帶著幾分說不清的情愫。他們彼此不說話,各自拿著素點,看著上麵畫著的紅色花式。總覺得,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清淡,還有一種質樸。
隻是,這種視覺,反而讓他們在繁華的現代,穿越到明朝,覺得有一些溫暖。也是這種溫暖,讓他們覺得陌生和久違。在戰事紛爭裏,彌合心底的不安。待了一會兒,才各自拿起一塊,品嚐起來。
待到隔日,午後他們兩個坐在天井裏,看著一樹樹。尤其陽光在樹頂的花灑,落在地上,形成的斑漏,在樹底下遮出一道蔭簾。他們坐在茶幾上。得空好好看著彼此,她的手裏,拿著一盞茶湯。看著他帶著一副剛見麵的樣子,還是側著身,雙手撐在桌角兩邊,“龍勝雪,我說四合院怎麼和想像不同,看起來還挺大。我隻在拍戲才住過四合院,覺得挺好玩,才決定租下四合院住著,也自在點。還以為是正房、東廂房、西廂房、後花園各一套房,沒想到,比料想的更舒適,才二兩銀子月租。”
她應著,“明朝物價低,在縣衙對麵,一所二層樓,四間房帶一個院落,買下也隻要十幾兩銀子。”
他應了一聲,“嗯,你閑下來,竟去打聽房價。也不知道司老板可曾缺過錢,女兒還會在明朝打聽房價?”
她一聽,麵皮一薄,連忙換了一個話題,“傲雲,算起來,也是小長假。待到你忙起來,我們可難碰麵。不如趁著休息,出去轉轉?”
他想了一下,“還是先等翠搖來了,我們一邊熟悉四合院路徑,一邊到家門口熟悉街道。我投效在教坊司,總以為和演藝班差不多,昨天收了二兩金子紅包,總覺得是人口販子,兼職挑色藝雙絕的美人,侍奉達官貴人。”
說起來,眉毛還跟著一皺,一臉委屈的表情,總還是被她看得清清楚楚。眼角裏的無奈,連嘴角都撇著,眉毛皺了又皺,還是不滿,說起教坊司,也多了幾句不甘願,“我總覺得做了壞事,在明朝做了一個壞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