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魚被他急切的神態駭住了,磕磕巴巴道:“恕我不能,不能,隔衣敷藥!”
隔衣啊隔衣,她剛才可是觸碰了他的腿呢,他該不會是想借機揪住自己的小辮子吧!
“再前麵一句!”
沈魚想了想,一拍巴掌,念道:“紅豆草,上上好的紅豆草!”
這紅豆草是我沈魚冒著生命危險攀岩采來的,是能解蛇毒的,哼,就看在我是王爺你救命恩人的份上,你也不能給我使壞呐!她竊想。
“小魚你說,”劉哲對她的小九九絲毫不覺,隻殷切盼望道,“上上二字,是何意?”
“就是頂頂好的意思呀!”
默了一默,沈魚似乎又覺得‘頂頂好’還不足以來形容‘上上好’,遂補了句,“就是沒有什麼東西能比它再好了……”
劉哲喜不自禁,連連道:“本王曉得了,本王曉得了!”
說著說著他又對沈魚招手,道:“小魚,快些背我去尋那老先生!”
沈魚木樁樣站著不動,嘴上卻刀鋒淩厲:“無奈啊,王爺,就說為你找尋這草藥吧,攀著岩壁已經讓我費盡了力氣,加上上山時的路程,雙腿都走細了,您能否體恤下可憐的我?”
劉哲瞪著雙眼,卻愣是沒擠出一個字兒來,隻好把目光轉向許逍遙。
“王爺,你今夜想留宿在摩雲山上,還是回王府?”
劉哲四下瞟了瞟,垂釣老人這茅屋還真是清爽,清爽到無門無窗的地步,而且還可以暢通無阻的觀月望星踏風享雨,真是和它的主人一樣清白淡泊。
“本王要回王府安歇!”他不由地嚷嚷著。
“上山容易下山難,你不讓逍遙哥哥養精蓄銳,誰背你下山?”沈魚手指著自己,看門見山道,“小魚兒我的腿已經快斷了,鐵定是指望不上了呢!”
劉哲皺著眉看她,不言不語。
沈魚遂彎腰捶著雙腿,以示倦怠。
豈料她彎腰的一刹那,忽地有布帛撕裂的聲響傳來,而沈魚也頓覺身上某處肌膚被風吹得涼颼颼的……
是褲子裂了!
許逍遙眼風胡亂瞥了一下,便尷尬地竄到了屋外。而劉哲因腿上有傷動彈不得,隻得幹幹地笑著,心下大感不妙。
因著是外出,且要掩人耳目,劉哲出門前換了窄袖的長袍,但是依舊保持了王公貴族貫有的‘三重衣’風格。三重衣很有特色,即從內到外穿了三件衣服,交疊的額領口很低,每層領子必露在外,旁人一見必知。
果然沈魚怔了怔,又掃了劉哲一眼後,猛地大步跨向他,去剝他的衣服。
劉哲用手揪住衣襟,緊繃著嘴角道:“你這粗蠻的女子……”
“王爺,你這左三層外三層的,好不繁冗,借我一件吧!”
她用力去拽,劉哲拚力相護,奈何牽動了傷口,疼地他額上冷汗直冒。
眼看著半個袖管已被沈魚褪下,劉哲忍不住喚道:“許護院,許護院,快把這女人拖出去,拖出去……”
許逍遙的聲音從茅屋外傳來,“非禮勿視……屬下不敢入內,請王爺恕罪!”
沈魚聽了更加羞赧,倔強的咬著嘴唇,手上動作卻更加迅速起來。
堂堂皇子,卻被一個隨侍丫頭剝了外衣,劉哲心裏真是挫敗又挫敗……
看著沈魚把自己的外衣披在身上,衣擺因為過長而聚成一團垂在地麵上,衣領處也耷拉著,絲毫沒有美感可言。
他頹然歎道:“小魚,本王覺得在女子裏麵你能稱雄!”
沈魚紅著臉,轉身便往門口疾奔,嘴裏咕囔著什麼趕明兒洗好了便還給你雲雲。
“許護院,”劉哲喚道,“這下你可以進來了!”
許逍遙拐進屋中,見他麵色灰白,衣衫淩亂,發髻鬆散,活脫脫一副被輕薄了的模樣,不由地憋著笑道:“王爺,請示下!”
劉哲忿然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