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陵城之後,劉哲顧不上休息便將沈誼宣到了書房。二人在書房裏徹夜商討,直到天明時分,燈還亮著。沈魚做了稀粥和包子端進去的時候,劉哲正饑腸轆轆,忙抓了個包子吃了起來。
“小魚,本王一會和先生去校場,你替我把鎧甲收拾收拾!”
“這回進京,可是出了大事?”沈魚說著又遞過去一個包子,順手又將稀粥攪了攪,端給了沈誼。
沈誼嗔怪:“女娃娃家,這些事就不要操心了!”
劉哲抬眸看了沈魚一眼,笑道:“先生說的是,帶兵打仗是男兒的事情,女人還是在家相夫教子的好!”
“哦,”沈魚毫無形象的往椅子上一歪,把玩著小辮兒道:“你不怕我把你孩兒帶壞?”
孩兒?又驚又疑間一口包子沒咽下去,劉哲被噎的滿麵通紅,他將征詢的目光投向沈誼。誰料沈誼也是一臉莫名其妙,稀粥含在嘴裏半天,猛地一吞咽,那動靜實在是響的很。
沈魚情景再現道:“前幾日胃裏翻江倒海,一心隻想吃山楂糕和酸梅幹。後來豌豆說隻有懷了娃娃的人才能一口氣吃一斤酸梅幹,我便有些惶恐,偷偷找了太醫把脈才知道……”
劉哲沒想到在平城的那次竟然一擊即中了,欣喜之下忙扔了包子兩步過去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本王太高興了,真是太高興了!先生,你也要做外祖父了!哈哈哈哈……”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一幹丫頭下人們在王仲的帶領下,異口同聲的在書房外喊了起來。
突然間劉哲想起了自己即將前往西部攻打夷族的事,他滿麵愧疚道:“小魚,實在對不住,本王要出征,且先生也會同去。”
沈魚踢著腿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我也要去!”
荒唐!劉哲忍不住斥責了聲,繼而板著臉讓芸豆去喚旬茉前來。客套了幾句後,劉哲便直奔主題讓旬茉安排好府中事宜,尤其是沈魚懷有身孕一事,被提上了安陵王府頭等大事的位置,令旬茉鬱悶氣結地像是吞了半隻蒼蠅。寒兒也忿然盯著沈魚的肚子,如果目光能射出子彈,恐怕她那平坦的小腹早已被戳了不少窟窿了。
撒嬌、癡纏、撒潑統統都用上了,沈魚是咬定了青山不放鬆。而劉哲卻是泰山崩於麵前而不動聲色,任爾東西南北風,就是不答應帶她前去。
……
兩日後劉哲帶著八千精兵駐紮在了上陽郡襄城的城郊,與劉斐的五千兵士彙合了。見到那五千老弱殘兵時,劉哲連活剮了劉斐的心都有了。他劉斐在上陽郡養精蓄銳了那麼多年,此番卻用老弱殘兵來濫竽充數,委實太不地道,太缺德了。
而那缺德之人此刻正歪在八人所抬的寬大臥榻上,懶懶的接過侍女手中的酒樽,遙遙對著劉哲舉杯,道:“薄酒一杯,哥哥祝你早日凱旋歸來!”
劉哲冷笑了聲,手臂一伸,身後的武官就將弓箭遞了過去,他彎弓搭箭對著劉斐手中酒樽射去。‘嗖’一聲,羽箭疾馳而去,又‘當’一聲,酒樽掉落在地,駭得劉斐忙大呼著回府回府。走遠了些之後,劉斐才又回頭喊道:“多年不曾領略你騎射的功夫,哥哥很是欽佩啊!暫且不和你敘舊了。待你得勝歸來,哥哥再為你接風洗塵!”
劉哲抽了抽嘴角,將弓箭還給了身後的武官,剛要吩咐啟程,忽瞧見士兵中有一小腦袋正東張西望,很是蹊蹺。
他揚手一指,聳著眼尾:“帶上來!”
聞言,兩個武官衝進人群將那腦袋的主人拎了出來,劉哲仔細一看,俊臉又紫了幾分。
他憤怒道:“立即將她送回安陵王府!”
那人跳腳道:“你不讓我跟著,回府之後我就不吃不喝,餓死你兒子,讓你愧對先皇,愧對劉氏祖先,愧對……”
“閉嘴!”劉哲喝道,緩了片刻後態度又軟了幾分,對武官說:“給她找一匹乖順的馬兒!”
沈魚咧嘴歡快的笑了,劉哲見她忘形,皺著眉頭道:“你給我安穩點,若是我孩兒長的不壯實,定不輕饒你!”
你能拿我怎滴?沈魚對他擠眼。
多生幾個便是!劉哲回她一笑。
於是,眾士兵皆哄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