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誌喊了一聲,“喂!”
李嫣沒有動,他拿腳踢飛了李嫣手裏的軟劍,李嫣依舊沒有動。
他伸出手,挑開了李嫣帷帽上的薄紗。
黑色的薄紗已經被劍氣割得破爛了,王明誌從爛的黑紗窺見了李嫣的容貌。
他是個色迷心竅的家夥,他依稀覺得,這是個美人,於是想看清美人的臉。
待他看清了李嫣的容貌那一刻,李嫣猛然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低沉卻清晰地說:“哥哥,就是這隻手,就是這隻手把你的臉打傷的吧?”
“什麼?”王明誌沒有聽清,他看到李嫣一雙漂亮的眼眸時,他竟慌了,這樣的眼睛,似乎在哪兒見過。
他想退縮。
他莫名地害怕了。
“來人……啊!”一聲驚聲的尖叫聲,劃破了凝重的空氣。
同時劃破空氣的,還有王明誌的斷手。
李嫣從靴子裏拔出鋒利的匕首,把他一整個小臂切下。
平整而利落的橫切麵,有滾燙而腥臭的血濺出,隨著斷肢,飛灑在空中。
“誌兒!”王秉權嘶聲烈肺地喊了一聲,他兩步並作三步,衝了過來,扶住了自己的兒子:“來人,殺了她!殺了她!殺了這個瘋女人!”
李嫣看著這一幕,麻木地笑了笑。
她手心裏沾滿了燙人的血,她把匕首扔了。
身體上的疼痛,都不算什麼了,穿著金蟬甲呢,皮外傷罷了,大魏的兵器還真是厲害。
隻是為何看著滿地的血汙,頭腦暈眩,難受得近乎作嘔。
“父親,是她!是她!她就是那個女人,那個該死的李娘子!”王明誌出氣多進氣少,痛得幾乎失去了理智,顫抖道:“她不是人!她不是人啊,她是鬼,是奪命的羅刹,來找我們討債來了……”
“誌兒,別說話了。”王秉權幾乎是用盡渾身力氣再吼,“人都死哪兒去了,快快出來,給我殺了這個女人,殺了她有賞,賞萬金!”
李嫣看著從裏頭湧出來的人。
她渾身沒了力氣,掏出來袖弩,雙手握著袖弩,把人潮截斷在了遠處。
她撐起遍體鱗傷的殘軀,努力地站直一些。
“你!”王秉權望向身後,他的人,已經被殺光了,隻剩下一些普通的奴仆。
李嫣握緊了拳頭,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她的手指上帶著鋼製的指套,隨著她握緊了拳頭,能看到指套上,有細密的倒刺。
“你別過來!”
王秉權拖著王明誌的身體,往後走著。
“你別過來!”他穩住了自己的氣息,他同時也看到了李嫣踉蹌的腳步,還有虛弱的氣息。
王秉權後退的過程中,摸到了一柄長劍。
他大喝一聲,握緊了長劍,刺向李嫣。
然而,他的劍還沒碰到李嫣,就忽然停住了。
王秉權瞪圓了雙目,不可置信地低頭一看。
有冰冷的劍,先行貫穿了他的胸腔。
“這……”他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神色。
是誰膽敢在我王秉權背後捅刀子,誰!
隨著那劍飛速地抽離,王秉權倒在地上,在最後一抹夕陽的餘暉裏,他看清了這個給他一劍的人。
“夜……夜……夜……”
王秉權雙目暴突,額上青筋暴起。
“柳夜煙!”王明誌放聲大喊,“我父親對你那麼好,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這個賤貨,你居然……柳夜煙,你不得好死……”
在王明誌的咒罵聲中,夜煙扔開了劍,他雙手不斷地顫抖著,聲音也顫抖著:“李姑娘,你沒事吧……”
“嗯。”李嫣虛弱地點頭。
王明誌想要撲上去殺了夜煙,李嫣手裏的金針封住了他的穴道。
他倒在地上,不斷地倒吸著涼氣,看著李嫣,不斷求饒:“神醫娘子,我,我,我錯了,求求你饒我一命,我,我我願給您當牛作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