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救他們,完全是因為葉拂城先管的閑事,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有那個義務一直對這件事情追蹤下去,所以,自求多福吧。
或許是穀梁珞的語氣過於冷淡,所以嵐家五兄弟個個都愣了神。
穀梁珞:“王爺,可能走了?”
嵐家五兄弟道路一讓了出來,眾人便騎著馬奪塵而去。
“那人便是長熙王?”
“我們走。”
……
可能是中間上演了一出小插曲,所以本該煩悶的半個時辰,竟然很快就結束了。
道元寺位於皇城外蘇安峰上,雖不至到山頂,但是從官道走上去,一炷香的時間還是要的。
為了表時虔誠,所有人都必須從徒步入寺,而官道到寺門之間,隻有陡峭的階梯,從山下往上看,隻能看到一道蜿蜒的山石小道在蔥鬱的樹木之間若隱若現。
眼前雨霧朦朧,縈繞盤纏,上有賊鳥探頭,下有驚兔竄遊,看著眼前的一派嶄新春色,穀梁珞心情大好,下了馬,便要開始順著階梯往上走。
殊不知腳步尚未踏出一步,便被葉拂城一手攔了下來。
“可見旁側誡文?”
什麼誡文?穀梁珞疑惑之餘,趕緊往四周看,很快便發現了階梯一側的石碑。
越是年份有些久了,上麵的字雖整齊,但是畢竟風吹雨打很多筆畫已經被磨平了,穀梁珞卻看不出多少,便疑惑道:“寫的是何?”
葉拂城拉著人往石碑靠近了些,道:“王妃可認得這些字?”
穀梁珞又仔細看了一遍,搖頭。
兮子月趁機上前,走到葉拂城的另一側,青蔥玉指便撫上了那石碑上的字跡,朗朗道:“雲深古道路,尚不知歸處,惜何曾默默,吾道未嚐乎,日成焉?”兮子月念完之後,忽然俯身做禮,與葉拂城道,“子月不才,不知可是念對?”
穀梁珞聳肩,抬頭看了一眼也正好看著自己的葉拂城,說:“王爺慢慢研究。”
穀梁珞說完便要掙脫葉拂城的手,誰知後者並未給穀梁珞機會,而是直接拉著人便往台階上走,邊走邊說:“王妃可數好了這有多少台階。”
本還因為葉拂城的無禮想要發怒的的穀梁珞,忽然被葉拂城緊接著的這句話給引走了注意力,順著問:“為什麼?”
“父皇曾登山,至下山的那日,忽然命人立了這一道碑,告誡後輩上山定然要記得走了多少階梯。”
“為什麼?”
“得高人賜言:靜心所能記住的階梯數便是活著的年頭。”
已經被葉拂城拉著走了好幾步的穀梁珞聽完便愣了,止步問:“那王爺走完可告訴我走了多少步。”
“為何?王妃擔心本王?”
“不,我隻是想能不能破了這高人的言論,若是王爺數了一百步,我便在王爺七十高歲時一刀送王爺高升。”
“王妃這是不信高人所言?當初父皇隻清楚記得十四一步。”葉拂城認真道。
穀梁珞抬頭又看了看這看不見頭的階梯,噗呲一聲便笑了出來,“王爺,若是我一步都不能清楚記住,那我是不是馬上就要死了?我命若由天,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前麵一句穀梁珞說的輕鬆,卻到了後麵一句時,卻像感慨一般,臉上的笑也變得有些牽強了。
“王妃所言極是。”
兮子月遠遠的跟在後頭,一路上騎馬讓她渾身的酸痛無比,而唯一支撐她的便是身邊有葉拂城罷了,誰知才下了馬,事情就變了。
兮子月看著眼前那牽著手的兩人,百般不解。
明明已經好長的一段時間不見來往了,為何這才一見麵,就又好的跟沒分開過一樣呢?
王爺病重的這段時間,是她一直陪在王爺身邊的,為什麼王爺好了,卻又與穀梁珞在一起了呢?
兮子月想不明白,穀梁珞的態度惡劣,樣貌平凡,全身上下可謂無一可取之處,可王爺卻還要如此這般區別對待她和穀梁珞。
這一切,本來是屬於她兮子月的。
感覺到被人盯著看,穀梁珞心生不爽,才意識到葉拂城竟然還拉著自己的手,大概是因為之前在桃花村的時候不小心養成的習慣,這一下子反倒是讓葉拂城這奸人得逞了!
穀梁珞反手將指甲狠狠扣入了葉拂城的手背上,一雙眼睛淩厲的盯著葉拂城,然後皮笑肉不笑道:“王爺身體尚未痊愈,還是找個人扶著的好。”
穀梁珞說完便甩了人大步往前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