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歲那年,顧雅被一個男人領養,從此脫離孤兒院。那是她第一次走出去,外麵的東西對於這個未曾涉世的小女孩來說,一切都那麼新奇。第一次,她坐上了黑色寶馬,軟趴趴的坐墊,腦袋轉來轉去看著車窗外。第一次,她看到了那麼好看的房子,那時的她還不知道什麼叫做舊洋房。第一次,她見到了程子揚。
那年,程子揚7歲,不愛說話,不和人接觸打交道,沉默寡言,他的房間擺放了一大堆玩具。可他好像從來不稀罕也不喜歡,唯獨脖子裏掛著的一個小海螺。
程父把顧雅帶到程子揚房間門口,俯下身,“顧雅乖,想不想一輩子都呆在這兒,有很多很多好吃的?”顧雅使勁點了點頭。
程父笑的很慈祥,“那顧雅能讓裏麵的哥哥說話,叔叔就讓你跟那哥哥一樣生活。”
那以後,顧雅把他的東西都搶到自己手裏,娃娃,衣服,零食,能搶走的都搶走。程子揚無動於衷,隻是看她像看一個小醜,在擺出各種動作逗自己笑。這個小不點小醜,一點都不好笑。顧雅最終搶了他脖子裏的海螺,他怒了,眼裏是同齡人沒有的鋒利眼神。這是他們第一回打架,顧雅打不過,巴巴坐在地上哭。程子揚隻好笑了一笑。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笑,他隻是覺得,這個小女孩很可憐,很可憐。他不想去欺負她。
程誌國滿意的點了點頭,久未見到的眉開眼笑,那一刻,他不再是商場上呼風喚雨舉手投足皆讓人仰望燃起點點尊敬的商人。他是個父親,一個想要看到自己兒子開心的父親。顧雅看著程誌國,她好生羨慕程子揚,她也想要很多很多愛,像程子揚得到的那些一樣,很多很多。
而那小海螺,至今在程子揚的辦公桌上擺著。他拿起小海螺,想著小時候恨得牙癢癢的小顧雅,想笑,卻笑不起來。
“小雅…”不過兩個字,他在心裏在嘴裏喊了不知道多少遍。
自那日起,顧雅成了程家的一份子,作為程父的女兒程子揚的妹妹生活著,享受著一切本沒有的。這個丫頭有自己卑微的目的,卻有著與生俱來的感染力,一點一點讓自己沉淪深陷。
因相差兩歲,程子揚步入高三時,顧雅剛踏入高中大門。“多金,帥氣,有才,時尚。”圍繞在程子揚身上的這些詞讓他完全在意料之中的成了c城第一中的校草。打籃球時一個投籃的動作,喝水時仰頭的樣子……無不成為女生花癡的原因。
“哥,你能不能不這麼好看?”
程子揚夾菜的動作頓在半空,手托著腮幫子,露出不懷好意的笑,說到,“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叫哥哥是在初一,孤兒院的出生大大給了那些多事之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在學校的時候,總是能夠聽到三三兩兩聚在一起。
“你看你看,那就是程氏珠寶集團的小公主。”亞麻色頭發的女生起了頭。
“欸?我聽說是領養來的。”另一個亞麻色的女生接了話。
“切,什麼小公主,還不就是個領養的。”這回是個黑發的。
“就是啊,神氣什麼呢,小公主,我呸,說不定是哪個不要臉的女人被誰搞大了肚子生下來沒臉要就給扔了呢。”又湊過去一個。
好過分…算了吧…怎麼可以!…她們說的是事實啊,自己確實沒人要啊。
……
“喂”,被人拽著轉過了身,是剛剛的長舌婦。“你偷聽很爽是不是呀沒人要的野種~”
“哈哈哈,野種……”
手臂依舊被狠狠抓著,很痛,及不上顧雅指甲掐進肉裏的痛,手心的痛及不上心裏的痛…野種,自己好像也認同了。
“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你算什麼呀,臭不要臉,你說這洗手池裏的髒水跟你配不配?”說完另一個亞麻色頭發的女生把飯盒遞給了她。
要丟人了……
“啊!”尖叫聲來自抓著顧雅的女生和那遞飯盒的人。“程…程子揚。”
“程子揚你不是和她一直不和嗎?我們在幫你呀。”
他沒答話,把自己的飯盒丟到了一邊的垃圾桶。“就算是沒碰到你們,還是覺得怎麼就那麼髒呢。啊,還有,顧雅是我親妹妹,她怎麼樣輪不到你們說三道四,懂麼?”
那幾個女人憤怒的跑進衛生間清洗。程子揚朝自己走來,“喂,你就隻會在我麵前張牙舞爪嗎?平日的囂張和氣勢呢?你傻呀,別人潑你冷水你不能潑回去啊,你的智商呢?”他雙手抱胸,一副正義淩然的樣子。“喂你哭什麼啊,別哭啦,哭了會變醜的。”
“哥!”顧雅抱著他,緊緊的抱著。
謝謝……
“我跟你說啊,我後邊那女的啊,老是跟我要你手機號,老是拿著筆戳我背,好討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