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征婚邪談(2)(2 / 2)

單知語聽了多少有些詫異,她對父親的生意沒什麼興趣過問,但耳濡目染也清楚一些事情。煙州下麵有個單城縣,是單覺金的祖籍,因為盛產煤礦,又叫煤縣。單覺金在省城濱都發跡以後想回家鄉以“建設故鄉”的名義染指煤礦行業,但那時候當地的大流氓成四海已經完成了轉型,建立了“四海煤田集團”這個壟斷的黑金帝國。單覺金雖然白道關係很硬,仍然懼怕這種血腥起家的暴徒,一直耿耿於懷。但成四海終究因為作惡多端,遭到數百老百姓的舉報,正值嚴打,整個帝國被省廳連根拔起,手下的主要骨幹幾乎都被槍斃,四個億資產全被充公。

另外一個人似乎並不是邢坤,但他沒有正麵回答單覺金,而是說:“單總……我想跟您說的不單單是這個……您知道成四海被判無期,但您不知道昨天晚上押到濱都一監之前……他就死了。不知道怎麼死的……警察全都保密……”

單覺金大吃一驚:“什麼?”他並不憐惜成四海的死亡,而是懷疑其死因,“不會是……”他壓低聲音,但單知語對父親了解得很,仍然能聽得明白:“不會是秦伯乾暗中弄的吧?黑吃黑也說得過去,他可也沒少惦記煤縣的礦山。”

“不好說……”對方吞吞吐吐。

單覺金問:“那麼大坤怎麼看?他以前可跟我說,等成四海拉倒了,我們聯手搞礦,讓秦伯乾連屎渣也吃不上。”單知語從沒想到留洋博學、一向溫文爾雅的父親私底下居然也這麼粗俗不堪。

“單總……說出來您可……千萬別生氣,也別吃驚……”

單知語雖然不能目睹,但她完全想象得出父親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珠會驟然睜大,不怒自威:“你——說!”

“坤哥……坤哥昨晚突然被警察帶走了,也是省廳的!”

單覺金本想驚怒交加地大吼一聲“什麼?”,但他忽然沒了力氣,隻能快速地呼吸,以免臉色更加蒼白。

“是……是我們家嫂子讓我來找您的……她說您白道關係很硬,濱都官場的水很深,全靠您幫忙打點,我們知道這回上頭要動真格的了,省廳不是地方那樣的小打小鬧,要樹典型的話不查出點東西絕對不會罷休。嫂子說您要看在這幾年四間國際房地產開發過程中坤哥幫您拆遷的功勞,不求坤哥能象征性幾年就出來,起碼別讓他……死……!”

單覺金想要說話,嗓子卻變啞了,他抓過茶杯咕嘟咕嘟失態地狂喝幾口,半晌才說:“他幫我拆遷,我也幫他洗錢了啊!我能怎麼弄?大坤他不是日本國籍嗎?他代理的也是日本產品,就衝著這點省廳怎麼敢隨便動他?”

“單總您不知道,真是牆倒眾人推……日本晉達電子總部知道坤哥被抓了以後了解到他是煙州黑道上的大哥,直接單方麵就取消了他的代理資格,還說回頭重新派人頂上。然後又向省廳遞交邢坤貪汙和挪用總部公款的證據……聽說日本要取消他的國籍……”

“可……可他不是成四海,他是有幾條人命,但他從來沒直接殺人啊!”

“隻怕……”另一聲音響起,“單總,是因為那件事……”

單覺金的聲調變得陰冷:“哪件事?你說明白!”

又是一陣可怕的沉默,足有三十多秒,那人才說:“遊蕊舞……”

單覺金勃然大怒,茶杯被砸得碎屑激濺,但單知語卻沒有聽到,遊蕊舞這三個字給她極其鋒利的衝擊力,仿佛“那東西”隨著這個名字化作一道血紅的人影瞬間覆蓋了她全身的汗毛孔,然後滲入她的體內,攫住了她本來就搖搖欲墜脆弱如瓷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