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話 血泊中的覺醒(6)(2 / 2)

溫山點頭說:“嗯,還有楊兆林他們,我跟他們都一起過,隻是最近五年政權變化,我給調到雲口了,不清楚他們的情況。”

聽到楊兆林的名字,邢若玫顫抖了一下。

體製內尤其是警界和軍界同學之間打電話是要記錄的,也不容易,邢若玫相信溫山講的是實情,隻是大家既然都不是外人,他卻仍然這麼冷漠,為什麼呢?也許是押送死囚看慣了生死造成這樣的性格吧。

“各位,我就不拐彎抹角了。你們可能很奇怪你們的罪名不同,也不在一個號子甚至一個大隊,為什麼會被湊在一起。領導指示過,你們的犯罪都很有代表性,尤其是其中的某些人,所以打算送往雲口的精神病院去做鑒定,便於醫生研究。請大家不要以為這是侮辱人格,到了那裏更不會有被虐待的事情,盡管放心。”

眾人並沒有誰還去管人格不人格的問題,她們都振奮起來,覺得要是真是押赴刑場處決,獄方也會毫不客氣地告知,然後通知家屬來收屍體,而這次隻有兩女一男三名警察護送,甚至沒有正規的特警,那說明壓根沒什麼大動作。

“冼姐,你可別小看這倆女的啊……”傅海欣又討好地湊近冼雨耳邊,“那個明倩家裏很有錢,也有背景,是來這裏鍍金的,押完就算立了一功,回頭就能提拔了。還有那個邢若玫,別看柔柔弱弱的,槍法據說很準……冼姐,在這裏你有啥不懂的就問我好啦,我對這裏的掌故比較熟悉……”

冼雨不想讓她尷尬,微笑著衝她示好,傅海欣沒想到這個傳說中的女狂人這麼隨和,勇氣倍增,不等人家問,就挨個介紹道:“大姐你認識我了啊,我是販賣孩子進來的,現在想想造孽喲……這位程姐,那可是了不得,是濱都黑道一哥白智運先生的妻子。”

程憶冷冷地打斷:“白智運不算一哥。”接著眼皮一翻:“我也不是她老婆,情婦而已。”冼雨也衝著她一笑,覺得程憶也不算壞人,起碼說話辯證。也許她裝得專橫跋扈不近人情,不過是為了創造一種威嚴氣質來保護自己。

傅海欣一指左側,冼雨看到了一個皮膚黝黑的農村女孩,但她也隻不過是沒有打扮,實際上也算是尚未開發的璞玉,底子不錯。“這是賀心美,賣假藥進來的。其實她的假藥也就是麵粉糖水,吃不死人,可惜,裝神弄鬼騙了體製內的人,人家不算完了,一下就把她弄趴下了。哈哈!”傅海欣與她遭遇很像,卻這樣嘲笑人家,冼雨覺得自己剛剛對她建立起的好感又一點點散去,不過她也批判自己,自己雙手沾滿的鮮血更多,拐賣孩子和販賣假藥又算什麼?自己無權鄙視任何人。

這時,坐在最中央的一個體態豐滿的女人睥睨著傅海欣,不屑地說:“你賣孩子的比人家賣假藥的可缺德多了。”她顯然並不避諱,直接對冼雨說:“我叫李纖纖,我跟她一樣是賣孩子的,不過我比她有技術含量,我把孩子賣給他們的親生父母,掙得麼,也比她多得多……隻不過跟她一樣,綁了不該綁的體製內家庭的孩子,就栽了……”她雖然不胖,但是在稱不上“纖”。

傅海欣也有些怕她,看得出程憶也有些忌憚。在監獄這個狹小範圍內,黑道上的勢力有時候不完全起作用,再會裝逼也比不過一對拳頭硬。程憶隻不過因為姿色纏上了黑老大,而李纖纖則天生就是把打架的好手,要不然也不能領著幾個壯漢實施專業綁架,她的“領導才能”,的確也不遜於程憶。

傅海欣又示意冼雨注意最遠處的一個沉默寡言的矮個子女人,大約是四十多歲,是這裏年紀最大的,模樣說不上美,但很有氣質。“那女人叫都沛沛,可厲害了。你知道葉世澤吧?對,就是以前煙州海關關長,幫煙州邢坤搞走私的那個,後來到濱都當政法委書記了,就是她老公!聽說貪汙了好幾千萬鋼鎊,葉世澤在監獄裏猝死,想要找回這部分贓款,就得靠她了,可她死活不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