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昭帝截了他的話道:“誰說玄月祭司不在?”用眼神示意。
李德祿順著望過去,這才看到遠處有兩個小點兒,一個白色,一個水藍色。眼風掃到聖昭帝已朝前邁步,他回頭看了侍衛們一眼,趕緊跟上。
走近了他們才發現,原來除白藍兩個小點兒之外,還有個黑點兒。這個黑衣人正用一隻手捏著藍衫沉紫嫣的纖頸,另一隻手則是握著把小巧鋒利的匕首。
秦蘅與她們對峙已有幾分鍾,對方一直沒動手,似乎在等什麼。後來她發現對方眼中流露出些許情緒,又聽見背後有其他動靜,略是回眸,看到來者何人之後,心中倒生出兩分明白。
哪有什麼第二個幫凶……
“葉才人,那個人已經來了。你等這麼久,不就是有話想說?”秦蘅冷淡開口,眼神卻一直鎖在那隻握著匕首的手上。
黑衣人嘻嘻一笑,用一隻手快速抹下臉上的黑紗,道:“玄月祭司我真是太喜歡你啦。”又看向聖昭帝,“陛下,好久不見呢,我算算,大概有兩三年了?”
聖昭帝神情比秦蘅還淡兩分,看了她兩眼後,平靜道:“把她放了。”
葉雁微微一怔,噘嘴委屈:“您說什麼呢,這好久不見的……第一句話就是叫雁兒放了這個女人?”又憨憨笑了兩聲,看向秦蘅,眼珠靈動地轉了轉,“看來雁兒還是和玄月祭司聊天要愉快些——這局都是你設的吧?”不待秦蘅回答,喃喃,“雖然雁兒也懷疑過這是局,但,萬一不是局,我還是會被很快發現的!所以嘛,嘻嘻,我還不如冒一冒險,就算被抓住了,還能拉個墊背的呢!”說罷,將沉紫嫣的頭往後一捏。
沉紫嫣早就嚇得麵如土色,一句話都說不出。秦蘅微歎一聲,佯裝不經意地朝前稍微走了半步,道:“葉才人,玄月其實不明白。”
“你當然不明白了。”葉雁語調輕快,甚至還帶了兩分喜悅,“我是真的真的很討厭這個沉紫嫣,看著她這張裝模作樣的臉我就心煩。雖然我殺了婉如姐姐,可我是喜歡她的。像沉紫嫣,唉,要不是煩她,都不樂意殺她呢。”
聽她說話開始語無倫次,秦蘅再往前走了一小步,同時在背後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噤聲,不要動作。葉雁這次注意到她的靠近,緊張:“玄月祭司你想救她?這個人不值得呢。”
秦蘅淡笑一瞬:“我和她非親非故,又為何要救她?玄月是聽到葉才人說喜歡我,心裏高興,想著與其你殺一個不願殺的人,倒不如殺了我,至少我不是那麼討厭,到了地下,我們還能做個伴聊聊,不是麼?”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侍衛登時瞠目結舌。李德祿張大嘴巴,半天沒有說一句話。側目看向聖昭帝,見他眉頭一皺,知道他也不明白秦蘅為何這樣做,便小聲道了一句:“這葉才人是個瘋子……玄月祭司也是個瘋子不成?”
聖昭帝閉眼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而葉雁卻連連笑了起來,聲音嬌嬌:“玄月姐姐真好,知道雁兒最怕孤獨,所以樂意來陪我呢!”說著,對秦蘅伸出一隻手相邀。就在秦蘅到了她能控製的範圍時,她猛地推開沉紫嫣,將秦蘅拉入自己的懷中。
沉紫嫣狼狽地摔去地上,李德祿見四周都是侍衛,而聖昭帝此刻隻關注秦蘅和葉雁,輕唉一聲,隻能彎腰去扶。
“陛、陛下……”沉紫嫣帶著哭腔走到他麵前。
聖昭帝皺眉抬手,製止了她說話。畢竟秦蘅目前的境況更加危險,就算他懷疑秦蘅身份的真假,也不願她在此時此刻死在葉雁手上。
葉雁故技重施,又將匕首抵上秦蘅的咽喉,不過這次卻看向了聖昭帝,笑著道:“陛下,玄月姐姐我也真的很喜歡呢,那麼現在,我就先帶她走了!……一個婉如姐姐一個玄月姐姐,這樣想想,雁兒還是很幸福的!”
聖昭帝略是低頭,觀察兩旁,沒見到黎香身影,又抬頭,斂目道:“慢著。”頓了頓,“你不是想同朕說話?既然想死,不如先把話說完。”
葉雁似乎沒有料到聖昭帝會主動要求,身子開始忍不住地顫抖。她還是笑著,卻有眼淚順著臉龐不停滑落,聲音激動道:“好,那雁兒就同您說說,為什麼雁兒會殺婉如姐姐吧!我想,這也是您最想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