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秦蘅若有所思,莫非“她”知道真凶,卻臨死都在隱瞞?
“對啦,這個人不就是翠柳咯!”葉雁笑著說出秦蘅心中答案,“這個宮女有意思呢,明明在沉紫嫣手下待了好幾年,最後卻想到我這兒來討便宜。也不知道是主子不給她好處呢,還是主子教得好,她跟著學呢?”說完她又舔舔唇,對著沉紫嫣輕蔑一笑。
沉紫嫣氣滯,也不管李德祿是否捂住她的嘴,用力扳開那隻糙手,大聲道:“葉雁你就是個瘋子!我哪裏得罪你了,你不但殺了我的姐妹婉如,還想殺了我!現在更是汙蔑我的品性!我,我出身名門,怎能容忍你這等汙蔑!”
葉雁笑得更加燦爛:“哎,‘紫嫣姐姐’生氣啦,終於,生氣啦?覺得丟臉那就去死好了!雁兒可是沒忘你五年前是怎樣的呢,刁鑽難纏,知道婉如姐姐深得陛下喜愛,天天沒臉沒皮的往她那兒湊……婉如姐姐雖然從小和你一起長大,可入宮後倒是更喜歡我一些呢!你還記得有一次你的父親差點入獄吧?其實那就是婉如姐姐做的,她讓我做的。她說你哪兒都好,就是愛利用自己人,太不知輕重,得弄出件事讓你分分心!”
“你——”
“別著急,聽雁兒說完嘛,反正雁兒也沒多少時間了。”葉雁重新將匕首握緊,“玄月姐姐很聰明也很細心,可有些事情我不說,你是永遠都猜不到的。”抬頭看向聖昭帝,“陛下您也猜不到吧,縱使萬般好的婉如姐姐,也生過壞心思做過壞事呢。”
聖昭帝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在思索,但隨即又轉回平靜。葉雁從他那裏沒看到想看的情緒,有兩分失望,嘀咕:“算了,沒意思,也不說婉如姐姐的不好了,反正這後宮之中,誰沒有兩個小秘密呢?婉如姐姐做的,已經很給——你留情麵了。”說到這裏,突然抬手,用匕首指了指沉紫嫣。
秦蘅心中一喜,打算借機推開葉雁的手逃離。但下一秒葉雁又將手收回,同時在她耳邊低語:“玄月姐姐也有兩個小秘密吧?是什麼雁兒現在不著急聽,我們一起去下麵,然後你慢慢告訴我怎麼樣?”
饒是秦蘅再鎮定,嗅到死亡氣息時也忍不住眸中閃爍,露出些情緒。葉雁此刻已管不了那麼多,仰頭道了句:“還是劃算的!”對著秦蘅的雪頸狠狠劃了下去。
秦蘅驟然闔目,腦子一片空白。
她覺得時間好像停止了。
一秒……兩秒……三秒……
沒有疼痛,但一股血腥氣逐漸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她試探著睜開眼,看到近在咫尺的聖昭帝正一手握著匕首鋒刃,頓時怔愕。
葉雁也愣住了。
誰都沒有想到,在最後關頭,聖昭帝竟然會出手,用這最蠢的方法製止了葉雁行凶。
“您……”
“陛下!”侍衛們紛紛上前,聖昭帝一抬手,示意他們停下。
“你想死,朕不會攔你。你和誰有恩怨,朕也懶得多管。但玄月祭司,絕不能死在你手上!”聖昭帝一字一頓,極其嚴肅。
秦蘅心中卻沒有被救的喜悅,她滿耳都是聖昭帝最後一句“絕不能死在你手上”。弦外之音不就是,她要死,隻能死在他聖昭帝的手上?
葉雁一直笑著的眉眼突然扭曲,哼了一聲,想要轉動匕首。聖昭帝握得很緊,豔沉的血從血珠變成了血流,一點一滴到接連成線,灑在秦蘅的腳邊。
“淩徹!你瘋了嗎!”葉雁大聲吼,“她一個琉璃島祭司,死了她琉璃島還會派新的來,你至於這麼傷害自己嗎!”
“嗬。”聖昭帝不屑一笑,“這是朕的選擇。”
眼神掠過葉雁的耳際,他終於見到黎香的身影,略一點頭。下一刻,他趁葉雁不備,用力拉過秦蘅。就在葉雁準備用手反抓之時,一柄長劍“撲”的一聲沒入了她的心口,劍鋒直徑從她胸前透了出來。
葉雁的神情在瞬間凝固。
“你這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聖昭帝低歎一聲。
黎香利落地拔劍,仔細擦著禦靈上麵的血跡,漫不經心道:“是你之前說的,守著她,就可以用禦靈劍。難得有機會用,我自然要折返去取。”
秦蘅聽著他們對話,很是莫名其妙,卻不敢多問。瞥了一眼躺在地上已成屍體的葉雁,又看到麵前的血跡,這才有些緩過神來,拿出自己的手絹,雙手微顫的想要替聖昭帝包紮。
看到她眸中的神色還殘留著怕意,他不禁戲謔一笑:“五十歲的玄月祭司,原來也會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