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秦蘅基本無眠，腦子裏老是反反複複出現那些場景，仿佛他的溫度和氣息還近在咫尺。惹得她時不時臉紅一陣，心跳加速，羞著用被子去捂自己的臉。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悠悠伸了個懶腰，推被坐起。
糖果子不知何時到了房間，就這麼趴著淺寐。秦蘅看到它的第一瞬間愣了愣，而後心裏一跳，暗道糟糕。
她記得，昨天糖果子可是一直在隔壁的……
它昨天看了多少？聽了多少？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糖果子緩緩睜眼，一雙幽綠色的眼睛還帶著幾分睡意。見秦蘅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張口打了個嗬欠，甕聲甕氣道：“主人你睡得好嗎？”
秦蘅不知道怎麼回答，遲疑一秒後，喃喃：“大概吧……還可以。”
糖果子站起來走到秦蘅身邊，爪子搭在床沿上，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呀？”
秦蘅有些緊張，反問：“怎麼？”
糖果子看她今天怪怪的，想了想，大概猜到了是什麼原因，嘻嘻笑道：“放心呀我才不管你們人類之間的事，我是想說昨天我過來之後沒事做，就跑出去溜達了一圈兒。然後，我發現了一點東西！”
秦蘅倒是沒想到糖果子在昨夜裏還有發現，頓時換了表情，嚴肅不少，道：“你說。”
“嗯。”糖果子索性爬上了床，“昨晚已經夜深了，我怕嚇著那些俗人，所以沒敢四處晃蕩，就在這院子裏走了走。這院子裏一共三麵有房間，每麵有三間房，而昨天住了人的房間有四間。”
秦蘅頷首：“據我所知，淩徹一間，我一間，李氏為了方便，暫時也住的客房，所以她占一間。”
糖果子繼續道：“主人你不曉得第四間住的是誰吧……我倒是看到了那個人，隻可惜我不認識。”
“描述一下。”
“一個男的，大概五十多歲。臉上表情很陰沉，皮膚白，沒什麼血氣。”糖果子邊想邊道，“他身上我暫時沒有察覺到術者的氣息，隻是他給我的感覺太奇怪了……我沒想過留意但是印象就很深。”
秦蘅撚了撚頭發，一時沒有說話。
不管是什麼靈寵，感觀肯定都比人類敏銳，所以糖果子說那人奇怪，那人就定有問題。
既然有問題，便有必要去徹查一番。
但徹查並不是說說那般簡單，現在他們遠在他鄉，說寄人籬下也不為過，萬一那人背景特殊，又與李方休這家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她稍一動作，隻會落得個被動局麵。
自己有事是小，她有的是辦法脫身，要是連累到聖昭帝，或者更甚，牽扯到淩霄和寒域之戰，那她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想到這裏，秦蘅用手撫了撫糖果子的耳朵，道：“糖果子，這樣，那人暫時先不管他，但你夜裏有機會還是可以多留意一下。我找時間也跟李氏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見那人一麵。”
“嗯，知道！”糖果子點頭。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李氏帶著個丫鬟過來了。
秦蘅已經梳洗完畢，那丫鬟本是過來收拾的，待看到房間已經幹幹淨淨，她頓時有些尷尬，隻好規規矩矩站在李氏身後。李氏見狀，笑了笑道：“以後這類小事，祭司交給綠茗做就好。”又道，“今日外麵氣候不錯，祭司要不要同我出去走走？”
對於李氏的刻意相邀，秦蘅當然不會拒絕，淡笑道：“請李夫人引路。”
李氏退開所有丫鬟，單獨和秦蘅離開將軍府。
鹿州的街市同發生戰爭之前沒什麼兩樣，該有的一樣也不少，來來往往的人說不上並肩接踵，用人聲鼎沸來形容倒不為過。
走著走著，李氏突然伸手挽住了秦蘅。她微微一怔，不太喜歡別人那樣，可又找不到借口拒絕，隻能開口道：“夫人上街，可是要買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