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輕聲道：“男人們都忙打仗去了，我們女人就找個地方，聊聊女人之間的事。”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她刻意咬重，又意味深長的看了秦蘅一眼。
秦蘅猜她許是有了術者的消息，也不明說，問：“那夫人覺得找什麼地方好？”
“快到了——這裏。”李氏說完，抬手指了一下斜前方的回春藥鋪，“這鋪子是我一個朋友的，人人都要生病，他這裏算是見多識廣了。”說完，她引著秦蘅往裏走。
藥鋪並不大，一個收錢的櫃麵，後麵是數格藥材。正在收撿藥材的年輕男子聽到動靜，回頭，見到來人立刻笑道：“幹娘，您來了。”對簾子後麵喊，“娘子，幹娘過來了。”
李氏從袖中拿出十兩銀子，放到櫃麵上：“給你娘子買些東西好好補補身子。”又引秦蘅朝簾子後走去。
簾子放下的一瞬間，秦蘅瞬間就愣了。
眼前的場景不是她想象的那般，她原以為會有一個溫柔的少婦站在小屋子裏笑臉盈盈，又或者還會有兩個小孩子你追我趕，蹦跳玩鬧……
這裏麵，竟然是一個空曠的庭院，與將軍府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庭院之中，有草木有小池，花圃裏梅花開得正好，小池倒是一片深沉。而一座木樓最為打眼，雖是小小的，外觀看上去卻很有古樸風韻。
秦蘅正盯著木樓的門看，門卻忽然打開了。一個看起來有四五十歲的男人站在門邊，臉色陰沉的望著她們。
秦蘅心裏咯噔一聲，不免有些緊張。糖果子才跟她說了這麼個人，現在就出現個跟它描述得差不多的，倒讓她始料未及。
“能不能別讓那小子叫我娘子？聽著煩。”男人開口，側身讓路。
李氏笑了一下，對秦蘅招了招手，邊走邊道：“有什麼辦法？委屈一下罷！過段時間就好了。”
走入木樓，男人很快就把門關上了。秦蘅的心陡然提起，手放在身邊，以防對方趁她不備發難。
但那男人似乎習武，看出秦蘅這樣的神情和姿勢，立刻皺了皺眉頭，繞去另一邊坐下，又道：“這個就是祭司？”
“嗯。”李氏點頭，“昨日的事，有些眉目了嗎？”
男人道：“時間太短，隻查了附近，這條街上有五個看起來像。”從懷裏拿出早就寫好的名單，“上麵是名字和地址，可以去看看。”
李氏收下名單，點點頭，看了男子幾眼後陷入沉默。而男人則是一直在打量秦蘅，那眼神說不上放肆，也說不上挑釁，但秦蘅偏偏覺得瘮得慌，蛾眉微蹙，猶豫要不要開口提議離開。
哪知她剛打定主意準備說話，男人就道：“祭司，這個忙我幫你，你也幫我個忙。”
這語氣不是懇請也不是商量，直截了當的態度加上理所當然的語氣，讓秦蘅心裏發堵。
不過這份名單所牽扯跟聖昭帝的未來相關，而且名單目前也隻是極小部分，以後肯定還有要和他打交道的時候。於是秦蘅抿了抿唇，道：“幫忙沒問題，要是我力所能及的。”
男人簡單道：“我這人說話不喜歡繞圈子，你既然是保陛下性命的，那他肯定聽得進去你的話。等這件事你弄完，帶我去見他。”
秦蘅挑唇一笑，道：“憑什麼？陛下是你想見就見？”
“哈哈。”男人笑了兩聲，看向李氏，“你看吧，不跟這妮子說實話，她肯定不聽的。”
秦蘅鳳眸中盡是不悅之色，隻是礙著李氏的麵，不好發作。忍了忍，反駁的話到嘴邊還是吞了回去，起身道了句：“走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