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裏做什麼。”
一個冰冷的女聲從遠處而至,秦蘅和老者皆是一愣。
老者滿是褶皺的手頓時一握,手背青筋暴起,身體顫抖著,開口:“你……你……你……”
“我什麼?”宣茵長眉一挑,眉梢眼眸盡是不屑,“師兄,多年未見,你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秦蘅心裏一驚,暗道宣茵這莫名一來完全等同於攪局,隻會給這好不容易快熄下去的火澆油,還推翻她之前給他灌輸的一切。好在宣茵這刻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否則她一時間還不好解釋自己。
借這一絲空隙,她趕緊琢磨對策,同時又疑惑宣茵語氣不善,似乎並沒有她師兄愧對他的情緒在裏麵……那麼她對自己所言也是假的?
果然,一點就炸的老者聽到宣茵的話,聲音立刻提了好幾個度,道:“茵兒,你也知道我們多年未見,怎的不說說你我多年未見的緣由?”不待宣茵回答,“在宮中過得可是舒坦?你的小女兒現在,應該也是個粉琢玉砌的丫頭了,要不要我這個做伯伯的,親自跟她聊聊天?”
“你不要亂來!”宣茵聲音一高,兀自皺眉,“師兄,你不要傷害我的女兒!”
“你的女兒?……嗬,若是時光倒流,那應該是我們的女兒罷。”老者說著,咄咄逼人的神色卻驟然轉為失落。
許是此刻的宣茵還並非冷血無情之人,看到老者這樣,不禁歎了口氣。想說什麼,但欲言又止。眼神落在秦蘅身上,臉上帶了兩分疑惑。
“你……”
“宣夫人可還記得我?我曾在宮中侍奉過。”秦蘅硬著頭皮撒謊。
宣茵朝她走了一步,仔細打量了她兩眼,低聲:“看你倒是有兩分眼熟,身上龍息也明顯……隻是一時想不起你是誰了。”
秦蘅在心裏立刻大大鬆了口氣,說話也變得自然了許多:“宣夫人貴人多忘事,也是自然。可奴婢卻還一直念著宣夫人……”猜到宣茵勢必問她和老者如何在此,先一步解釋,“想來宣夫人也能看出奴婢會些術法,今日不知怎的,忽就路過宣府,遇上了這位前輩。術者皆信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也不知今日這安排,到底所為一個什麼結果?”
老者和宣茵互看一眼彼此,分明是被秦蘅這番話擾亂了心神。
秦蘅默默觀察著他們,雖然此刻還沒到劍拔弩張的地步,但她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自己現在身處一個無法解釋的環境,而且老者和宣茵的靈力定然不會在她之下。萬一走錯半步,那她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完全不得而知。
她感到自己的背有些粘濕,也不知是受著山洞裏的潮濕影響,還是自己的內心確實存在著幾分恐懼。在短暫的靜默之後,還是她開口:“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前幾天夜裏,奴婢做了一個夢……”抿抿唇,略是顧忌的看了宣茵一眼。
宣茵捕捉到她的眼神,唇角微翹,道:“這裏沒有長老,也沒有夫人。你有什麼,但說無妨。”
秦蘅點點頭,道:“前幾日奴婢夢到了一個很神奇的場景……宣夫人你被中了咒術,需要飲人血肉為生,不惜吃掉了自己的兒子和親人,唯獨剩下了小女。小女兒之後又做了母親,你……你成了陰邪,不斷吞噬自己的後代。附身於她們,再去傷害她們的心上人。”
“啊?!”宣茵煙眸一瞠。
但凡有些修為的人都知道術者的夢別有深意,幾乎十夢九準。而秦蘅所言指的是邪術才會有的後果,宣茵不傻,幾乎第一時間就猜到了自己的師兄的確會做出這樣的事,愣愣地看向麵前人,半晌之後才有所緩和,眸中神色逐漸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