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覺得不是我身上的衣服讓你頭暈，是我讓你頭暈了是吧？”
他不說話了。
我繼續說：“我說了，我們這種低資產階級的普通平民百姓真心不能和您這種高高在上品味獨特高雅的大少爺坐一塊兒，咱倆的氣場都互相抵製了，難怪你會頭暈。”
“佟小單兒，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啊？你說一整家店那麼多件衣服你幹嘛非得挑件斑馬衣服套身上？知道嗎？黑白條紋衣服特挑人穿，稍微一個搭配不好，一隻活脫脫的人馬就這麼出現了，你說你有必要惹得滿大街的人都對你矚目三分嗎？”
“何鬱然，稍微把你的有色眼鏡摘下來成嗎？我佟小單就是這麼一號人物，我喜歡的我管別人怎麼看我。況且一件衣服你又有必要看得那麼嚴重嗎？”
“問題是我現在和你在一起，我有必要對你的衣食住行負責任……”
“誒，停住，什麼叫做對我負責任？咱現在還沒交往好吧？”
他被我說得一時語塞，頓了半晌，才胡亂搭話道：“就算咱現在沒交往，身為你的朋友，我有必要提醒你關於時裝的搭配和穿著，你也想你這人能風光高貴的出入上流社會吧？”
“得，我不想，也沒想過。算了算了，我不想和你吵，咱身處的社會地位和世界完全風馬牛不相及，勉強處在一塊兒對大家也沒好處。”
“好，佟小單。”他看著前麵的路，語氣特別深沉認真地對我說，“我會試著放低我的身份和你相處，我會試著融入你的世界和你看一樣的東西，也請你配合配合我，試著走進我的世界裏瞧一瞧怎麼樣？”
我真想說，我沒興趣。
但我不知道為什麼卻沒勇氣說出口，於是直接沉默了。
他見我沒說話，又繼續說：“兩個人如果想要和平的相處，靠的就是互相遷就忍讓。我已經在努力學著這一點了，你也努力一下，行麼？”
我有點迷惘了。
我呆呆地看著他的側臉，問：“你認真的嗎？”
“什麼？”
“你真的想追我？何鬱然，你真的嗎？”
“白癡，我何鬱然從來不會在一個女人身上耗費太多寶貴的時間，隻要我下定決心的事情我就不會後悔不會改變。”
“追到我之後，也會真心地對我？”我帶著深深困惑和疑問瞅著他。
“我說了，你玩不起，我也不想玩你，能別再把我想得那麼卑劣嗎？”
這次，換我無語了。
我失去了應有的表達能力，腦袋混成一團。我覺得我人生中第二次愛情就要到了，而且或許會跟何鬱然這個男人。
但是我卻有了一種很抗拒的想法，即使知道了何鬱然對我是真心實意的，我也無法坦然地去接受。
我的腦海裏莫名出現了那張泛黃的照片，照片裏的女孩曾經是那麼青澀稚嫩地陷入一段甜蜜糾結的愛情裏。她當時的世界是一片心形的粉紅色，直到某一天，那片燦爛的世界在她淚流滿麵之後，變成一片陰霾密布的灰色天地。
我好不容易才從那片灰色地帶走出來，並且發誓不會再讓自己再有機會踏進去一步。
但是，7年後，何鬱然出現在我的生活裏。在他身上，仿佛帶著一種我能強烈感受到的致命氣息。我深深地明白，隻要讓他跨進我的心裏一步，那種致命的氣息就會隨時隨地把我推回那片灰色地帶，又或者，那種氣息會把我推向人生無法預知的幸福巔峰。
我不能拿我的人生來冒險，我不能讓這個充滿危險氣息的男人走進我的心裏。我寧願平平淡淡，孤家寡人的過一輩子，我也不想讓我的世界因為這個男人而引起無法平息的驚濤駭浪。
他的身份太高貴，他會一輩子高高在上地看著我們這些靠著卑微勞動力的百姓過生活。他和我太懸殊，我高攀不起。
……
何鬱然如我料想中一樣，帶我去了奢華的餐廳，享用了一桌子由數十張紅色人民幣拚湊起來的昂貴菜式，讓我大快朵頤地吃了頓飽之後送我回家。
到了我家樓下，他送我進門口，對我說了一句：“這次我終於親眼見到你吃我為你準備的東西了。”
“我隻是想嚐嚐這人民幣塞進嘴裏的味道而已。”
我嘿嘿地笑了兩聲之後，轉身走進我的房子，佟小雙已經睡得不省人事了。
何鬱然離開了，我洗了個澡之後躲進被窩。這晚，我居然一躺下去就睡著了，而且從來沒有試過睡得那麼香甜。
這種釋然的，甜絲絲的感覺，到底是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