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喜訊(1 / 2)

早有細作飛鴿傳信將此時的人間慘狀告知身在王庭一手促使這慘案發生的人,昭伊琛鄆麵色森寒,阿頓都甚至都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

空曠的軍機閣隻他二人,看了那信件,琛鄆已經有一刻鍾都不發一言了,阿頓都有些擔憂,如此自信驕傲的人,步步為營,招招設局,可他自己編織的這一陷阱在未曾套住敵人的時候已然埋葬了自己將近一萬的子民!

這是對他自信的極大打擊!那個莽撞自私的老頭竟然如此心胸狹隘,如此狠毒的坑害了整座城的人!

“啪!”琛鄆大手一揮,桌案上所有的奏折,信件全部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他低沉而又略帶輕蔑的笑著,如地獄中陰森森的厲鬼一般,笑得人毛骨悚然,“好,好得很!”

阿頓都微微抬起眉眼,看向那個此時渾身散發著令人生畏甚至恐懼的男子,從未有過如此失態,如此,怒意凜然。

他揮筆“唰唰”的寫了封信,冷冷的對阿頓都說道:“去,告訴他該怎麼做。”

阿頓都領命而去,空空的軍機閣此時更覺空寂。他揉揉額頭,臉上滿是疲憊之色,本是勝算滿滿,卻被那庸人如此攪局,近萬手無寸鐵的民眾,他還真狠得下心,下得了手!

他目光掃到那地圖上,盯著那在地圖上看著很小很小的地方,嘴角勾起陰邪的笑意。

“我該用什麼來給你們,陪葬呢?”

逸雲殿平靜如世外桃源,上次左閼氏的大鬧非但沒有傷到花爻分毫,而且還讓那鬧事者數月沒見著他們最敬仰的大汗。眾人心下已知聖意,更加不敢貿然打攪這裏的主人。

一襲鑲金黑邊蟒袍緩緩跨入這裏,侍衛執戟上前一看,便恭敬的退了回去,讓開了道。

腳步緩緩而入,似借著這方淨土的寧靜來熨帖自己仍帶怒火,敵意的焦躁的心。他長身立於院中,清冷的月孤寂的掛在樹梢,愁雲微攏,月色朦朧。

屋內輕輕的傳出淡淡的歌聲,調子平淡,聲音平淡,語氣也是平淡的。卻讓人發自內心的漫漫溢出溫馨幸福的味道,是家吧,是愛的味道吧。

昭伊琛鄆輕聲走向窗邊,隔著紗,他微微看清床上那女子一手支著頭,一手輕拍著那孩童,麵容寧靜祥和,雙眼微微閉著卻又似無聲無息的散發著暖人的光澤。這般,堂堂烏智聞名四野的大汗竟偷偷躲在窗外聽了許久,隻因他不敢打破這方寧靜,隻因,他不敢。

他害怕她仍會刺得他滿身傷痕,畢竟那日之後他們未見一麵,未說一語。

可有些東西不能隻靠回避就能解決,淡忘的。

琛鄆猶自出神的看著裏麵,神思卻在不斷的勾繪著如何同她好好說話,殊不知,身旁,門“吱呀”一聲從裏麵打開了。

女子披了件披風,頭發隨意是散落著,她麵如璞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緩緩轉身進了屋。門開著,她並不拒絕他進來,於是,琛鄆也緩緩的跟了進去。

花爻從火架上提起一直燙著的茶水,素手執柄,滾熱的茶水慢慢填滿茶杯,熱氣寥寥上升,縈繞在二人之間。她將茶杯推過去,示意那人喝點,眼中微微帶著狡黠的笑意。

這大冬天的,那人站在屋外那麼久,她轉轉神色,緩緩扭開了頭,不再看他,隻是兀自盯著火架。

琛鄆微微笑著,細細的將那茶水一點點的咽下,方才覺得自己的確有些冷。室內靜得有些奇怪,花爻略略攏了攏肩上的披風,微微開口,卻被那人搶了先。

“你去休息吧,我就是無事到處走走,看見你這殿內清雅,便走了進來。”說完放下茶盞,起身走向門外。

花爻站起身,也不揭穿那人拙劣的謊言,深更半夜無事可做,到處走走?他是當自己有夜遊症麼?

走到門邊,琛鄆微微有些猶豫,還是轉身說道:“你回去睡吧,別凍僵了身子,長恭會驚醒的。”

一抹淡淡的笑意浮現在臉上,花爻看了他一眼,雙手去拿門,微微挑眉看向他,琛鄆有些不自在的又將步子往外挪了挪。

“以後進來便是,我可不想再聽見什麼‘妖妃冬夜拒大汗於門外’之類的。”

琛鄆眼中泛上淡淡的笑意,正想再說點什麼,誰知花爻再次淡淡的開口。

“那事,我總還是要查清的。”門隨即輕輕掩上。

徒留琛鄆微微伸在半空的手僵硬著不知該放下還是叩響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