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近來董智傳決定把生意的重心放在這裏。因而,三天小請,五天一大請,都是這裏的政商名流,大小包羅。方艾也跟著摸出些門道,對於最近早上起來,見到董智傳穿著居家服從客廳裏行走的場麵,也不多見怪。隻是心內不免嘀咕:他在這裏處所被爆出來的少說也有三四處,怎麼不見他整日外跑,倒像是把這裏當家使。回頭想想,又覺得自己好笑:他哪裏把這裏當家使,頂多是飯店,因為她由於最近空閑時間尚多,別的沒長進,廚藝倒增進不少。冬瓜湯也能被名為冬瓜湯了。
原來,董智傳也隻管那一堆切得大小不齊整的冬瓜塊叫菜頭罷了。這算是第一個入得他眼裏的菜。若是她興致來了,煮了,他可以一連喝下三碗,隻是那些“菜頭”卻是一塊不吃的。方艾對自己的勞動果實都像七八十歲的農民伯伯,舍下一點爛的都心疼,更何況,董智傳這有點買櫝還珠的暴發戶樣,更讓她把湯底的冬瓜看作是不被辨識的珍寶,一個不落地往自己碗裏拾。
這下子,倒像是分配好了似的,各行其是,兩個人不把“分內的事”做完,就好像會被瞧不起似的。
晚上六點剛過,方艾正打算去洗手做飯,不想董智傳打過電話來說晚上有舞會,不用煮他的。她樂得清閑,由於最近常在某固定時間看到他跟某些女子見諸報端,她暗自好笑,看了一下台曆,確是周三,竟想起自己前日好玩時編的兒歌:
周三晚,走機場,日本北海不夠敞,美人胸脯作跳板;
周五晌,下廣場,巴黎鐵塔在西方,香水黃發做衣賞。
周日緩,逛戲場,維也納高音空響,不若半寸紅脂甲。
想起那個如玉瓷做的日本小女人,精致得像是從展覽館裏的畫走出來似的,卻竟是日本首相的獨生女。被拍到一半側顏,卻已羞得麵紅眼濕,真是水做的人兒,晶雕的雛兒。
隻可惜了,也是沒福的,竟被董智傳看上。
巴黎的那個新款美女,原以為是一個較有思想的,卻也隻是紙做的人,土捏的心,竟摸不出董智傳骨頭裏的暗毒來。
維也納的紅粉,算是比較有希望救贖的,涉入未深,也許隻是一時新鮮好奇,過了一兩個月,打量著這麼個不能知情知暖的人,也該有覺悟。至少家裏地位崇高,總是有些人能夠擋著的。
方艾依舊坐在電腦前,開始她的網絡漫遊。剛逛入A市的論壇,就聽到屋裏的電話直響。隻得重新起來,踱步過去,方接了電話,裏頭傳來一些聲響,一會兒又平靜了,總算聽清對方的聲音。
“晚上有舞會,兩小時後,我回家去接你。”然後又是七七八八的雜音,過了好一會兒,那邊又傳了句:“如果你今天不打算去的話,明天出來也是一樣。”
方艾本待說:“身體不爽,你另找個伴吧,反正我知道你有的是人。”竟是沒說出來。話已堵死,今日不去,明日更是糟糕,這整的是一出一出的,就像遲到罰酒一樣,隻會嫌你少的,不會說你多的。少不得到時候,又要一個個敬酒,那豈不是得不償失。隻好,答應著說是。
也真不敢拖延,立馬就開始收拾起來。
這個理,她還是明白的。比如說,一個人之所以存在,必定有她的價值。既然她現在對於他的價值不是暖床的女人,也不是用來生兒育女的賢妻,那就隻好做那個擺設的娃娃,反正總是有一處用途。
她本不耐做擺設,也覺得自己資質一般,偶爾來過過那些肥腸豬肚的場子,還是挺有一骨子清秀脫俗的學生氣的。要是新人的場子,九成的人都是問著董智傳什麼時候迷上了學生妹,都過時了,現在不興這個。我那有辣的,要嘛?一點也不把她放在眼裏,她隻感歎為何自己不生得老相,也好倚老賣老,震住這滿場子的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