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明白那是正經,話都說明白了,那還有啥意思。”
董智傳似笑非笑地瞅著她,兩人差也有七八米,他抬起手,輕輕晃了幾下,“竟原來是紅樓裏麵的趙姨娘要來扮黛玉。這出賣的,一定高。”
方艾不肯罷休:“其實,隻是尤二娘見不得冷落,要討爺一些喜歡罷了,怎奈秋桐上臉,尤二娘隻好拚死一搏了。常言說得好,留著住的不用留,留不住便是強留而無歡。”
方艾讀小說是癡了的,隻是為引後一句才說的前話,也不作他想。不料董智傳卻真正樂了,頗讚同地道:“說得正理。原是那尤二娘不甘寂寞。”
方艾被說得麵紅耳赤,幸好妝容很厚,才沒落下證來。隻橫過眼,不再說下去了,看客廳的鍾不過八點,時間還空泛,也不搭理他,自己坐電視前,打開看節目。
董智傳是本要在客廳休息的,也沒有理由走回去,因而鄰著她坐的沙發也坐下來。方艾一開始還不自在,畢竟這一身裝扮,跟平時大不一樣,她坐下的時候才發現,雖然這件旗袍開叉不高,僅到膝上,但她身體玲瓏,一坐下,那開口就像等待上鏡的二流子演員,有什麼就露什麼,生怕沒機會讓它顯擺,更是對著白皙勻稱的大腿部上看齊。
方艾扯起衣擺擋了這頭,卻擋不住另一頭,又覺得董智傳雖然臉正經地擺在前方,麵對著電視,卻好像已經不知道偷看了多久在笑,又覺得可能隻是心裏作用,他明明是看電視裏悲劇,怎麼會是在笑呢。渾身不對勁,但這劑猛藥,是她在心裏折騰許久才弄出來的,不能還沒登場,就這麼落跑,於是僵著身體坐著一動不動。
終於,董智傳回過頭來,一本正經地說:“尤二娘今晚是不是要伺候爺,竟拿爺最喜歡的紅色衣兜來試?”
方艾聽得雲裏霧裏,倏地,像被針了似的,迅速低頭往胸口一瞧,原來這件複古的旗袍的衣扣也是輕巧的丁香扣,站著的時候,衣服自然下垂,也就看不出多少,隻是坐下時,衣領堆疊,剛好可以聳起來,看到內裏的衣物。不用多說,她的內衣自然是大紅色。方艾喊了聲:“流氓!”腳不沾地跑回去,隻聽得一聲巨大的門板震動的音浪向董智傳拍來。
董智傳抬了抬眼眉,有些遺憾地自語道:“爺是真的喜歡紅色。”隻是嘴角卻不自然地柔和起來。坐了一會兒,他也重新轉回屋子裏去,半晌浴室裏的地麵又濕了一遍。
直等到九點剛過,方艾才垂頭喪氣地出來,身上是普通不過的長白衣裙,隻是若細加追究的話,便可以看到這衣裙長及腳踝,領口隻高不低,衣袖隻差沒把指尖給蓋實了,臉上的頭發也打散了,濃妝更是一點不見。董智傳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然後又把眼睛放在她的胸上。
方艾立馬反駁:“不用看,一早就換了的。”卻是此地無垠三百兩。
董智傳覺得剛才在酒席上那滿肚子的悶氣早已經跑到爪蛙國了。直點頭讚:“不錯,比原來好多了,若是真想當了尤二娘,你也萬不用繞著彎子讓爺吃醋,我現在就可以剝了你。隻是到時候,別像上回一樣,吃不著腥的,還碰一鼻子灰,回來讓我給你‘擦屁股’。”
這話把方艾說得胸脯起伏,隻差把眼珠子瞪出來,原來,方艾早幾次就試過像粉蝶似的,惹得董智傳一個不快就休了這個女友。隻是天可憐見,她一開始還得意洋洋地在董智傳麵前挽著一男子的手扮嬌弱,不料男人纏人的手段比女人更高招,女人靠的是身材樣貌才識,這些是硬件,而男人靠的是軟件,甜言蜜語像是印度的大麻似的,信口就抽出一條條的,嚇得方艾沒處躲,倒怕他真把她當作未來老婆一樣,把打是情罵是愛當作信條。橫豎打罵都不走,最後隻好求著告著,讓董智傳來了結。他也真是一把好手,隻拋個媚眼,在他耳邊送了一口輕氣,然後用手輕輕地拍了拍方艾的屁股,那人就灰溜溜地走了。方艾雖萬分尷尬,感覺屁股像著了火似的,也不好發作,隻咬牙切齒把董智傳罵了幾十遍。
這當口,舊事重提,方艾就明白自己又上當了。卻也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她根本就過不了自己心理這關,隻好另尋辦法。卻也顧不上那些了,隻忿忿地哼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