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放棄了那些無意義的解說，歎了口氣，走開了。
保安因為她的中途退縮，反倒鬆了一口氣，隻是麵子上仍然不肯丟失，故向對麵挑挑眉，做了一個早知如此的無奈表情。
方艾不得不重新回到舞廳，希望可以遇到一兩個要出去的男士，剛好混出門去。隻是左等右等，廁所都跑了三趟了，眼見時鍾過都十一點半，舞會也差不多了，竟沒一個男人有離開的意思，倒有不少的女子已經出門去了。
她思考不得，隻能拉了一個看上去跟她年紀相近又不那麼繁忙的女人說話。之所以稱之繁忙，是因為這個會所的舞會，似乎有異於其他地方，隻見得女子不斷逢迎著男士，或說話，或勸酒，或跳舞。女人主動奔放，青春熱情，男人相較於這些身姿婀娜，臉孔精致的少女來說，就顯得笨重而老氣橫秋，隻是當他們的臉貼著少女柔軟的身體的時候，卻又激發出一點可貴的男子氣概來。方艾不得不承認，這些紫金迷醉的燈光與酒氣，是會讓人產生幻覺的。否則，何以一朵朵嬌豔美麗的花朵前赴後繼似的向牛糞埋葬。
那女子，自稱是MANDY，這次是表姐帶她進來的，為的是讓她見見世麵。她現在還是高中生。又問她是不是也是第一次來。
方艾點頭說，我第一次來這。想想，覺得以前也去過大小舞會，又覺得沒必要隱瞞，因加道：“不過，以前也有去過幾次舞廳。”
“怪不得呢。我以前也跟朋友出去玩過。不過這裏不一樣，外麵是男人追著女人跑，到了這裏，女人追著男人跑。不——也不會對，應該是，女人追著金錢跑。‘誰有錢，誰是大佬。’經典吧，這句話，是我在一部二流的港片上看的。嘿嘿。我以前覺得搞笑，現在覺得更搞笑，因為太寫實了，我沒想到這些二流的情節比現實更生動準確。”
聽她輕描淡寫的幾句，方艾已經有些心驚，隻是對MANDY那番默認自己也是為著金錢而出賣肉體，心裏有些不快。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可以對保安剛才刻意的羞辱視而不見，卻無法平覆因為MANDY無意的誤解而生氣。或許這就是女子不甘比較的意氣，甚至有時比男人的麵子更讓人不堪忍受。男人大多發通脾氣也就過了，可女人，隻要較了真，就記一輩子。
“我覺得你比我強，要是肯主動去跟男士交談，一定可以成功！”倒像是看方艾遭男士冷落，安慰著她。末了，MANDY又奴著一張櫻唇，指指對過那個背著他們對著女人上下其手的男子道：“那男人其實還不錯，隻喜歡摸女人，也不知上輩子是不是和尚投的胎，沒摸過女人似的，所以，我想你如果不想錯失機會，又不想吃大虧的話，不妨可以跟他靠近。”
方艾心裏堵著氣，反問：“那你呢？為什麼來這裏？”
MANDY塗了五彩的手指像個小罩門，輕輕的掩著紅唇，笑：“我表姐說，讓我多見見，沒的以後見了其他有一點錢的公子哥，就跟中了頭獎似的暈了腦子。”方艾隻大睜著眼睛，看她觀察入微地把一個個剛才她以為僅是一批冒著金子般色彩，發著銅臭的牛糞，細致地分析出商品的等級，她相信，如果這裏有個價錢尺寸的話，那一定非MANDY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