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師傅與丈夫(1 / 2)

嫋嫋煙霧從浴桶裏的熱水中緩緩地往上升,熱氣凝結成水珠順著美人的額頭,一點點的滑落,淡倦的娥眉,飛挑的眼角,滑嫩的肌膚卻吸不住那晶瑩的水珠,它調皮的劃過小巧可愛的鼻子,接著又不甘寂寞的向下,貪婪地流連在美人紅潤的朱唇上,一聲嗔笑,它被迫順著美人輕嗬出芳氣落了下去,滴落進包圍著美人身子的熱水中,水麵上也因它的到來,蕩起一圈圈波紋。

漫文倦意地順著浴桶滑落下去,一個接一個的氣泡冒了上來,然後在剛出水麵時就破碎了,烏黑的長發糾纏在她的臉側,溫柔的撫摸著她,她臉上發燙,心髒亂跳的難受,一時情急埋頭了進去,不能呼吸胸口有些難受,可她還是不願出來。

難樓推門而進就看見妹央靜靜地躺在水裏,臉色安詳,就像當初她死在他的懷裏時的模樣,又像他之前日夜守候著的躺在水晶棺槨裏的樣子,一鬆手,手裏提著的糕點小吃全都掉了下去,他也無暇理會。

慌不擇路,他踉蹌著撞翻了擺在一旁的凳子,終於來到浴桶前,他想伸手將她拉起來,卻又怯弱地收回了手。

胸裏的氧氣越來越少,肺部漲得很是難受,漫文閉著眼睛猛地從浴桶裏站了起來,濺起水花一片,也濺濕了難樓的衣擺。

他呆愣地看著赤*裸*裸的漫文,眼裏又出現了在水晶洞裏的絕望於死寂。

還沒感覺到身旁有人的漫文拂開臉上的水,還沒來得及睜開眼,便落入了一個冰涼的懷抱裏。

環著自己的胳膊越收越緊,漫文愕然地抬頭看向難樓的臉,一聲尖叫含在喉嚨裏。

“你……”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腦袋一片空白。

“妹央,妹央……”難樓隻是一直一直的叫著“妹央”的名字,再無其他動作。

漫文慢慢地放鬆下來,憐惜地伸手環住他,輕聲安慰道:“不要怕,不要怕,妹央在這裏。”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情緒失控,但是看他的模樣卻怎麼能讓她生的出氣來,她的聲音有些清冷卻意外地能安撫人心,難樓不再無意識地叫著“妹央”,身體也不再那麼緊張,但是環著她的手卻沒有放鬆。

不知過了多久,漫文裸露在外的肌膚已變得冰涼,他們依舊緊緊地抱著。

終於,難樓神色恢複了正常,他一把拽起搭在凳子上的大衣,將漫文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然後彎腰將漫文打橫抱了起來,慢慢向床邊走去。

漫文也不看他,盯著自己裸露在外的腳,不知道在想什麼。

驀地,她忽然開口說道:“難樓,你去哪兒了?”

難樓將她放到床上,掀起裏麵的被子,蓋在她的身上,卻沒有回她的話。

看著他動作,漫文低聲問:“你在生氣?為什麼?”

難樓為她疊被角的動作一頓,說:“沒有。”

他起了身,走到門口邊將掉在地上的糕點拾了起來,放到了桌子上,漫文仰躺在床上,看著他來回的走。

難樓拉開凳子,做在桌子前,手裏捧著茶杯,隻是看著水杯裏的茶水,上麵隻是漂浮著三兩根茶葉,他卻看的專注,似是他手裏不是一杯普通的茶水,而是他現在的所有。

是啊,是他的所有了。他心中歎息道。

漫文試著動了動胳膊,貼著身子的大衣鬆散了開來,她在心中輕聲歎息一聲,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一個才認識不到一天的男人看了身子,偏偏她有做不出來那種尋死覓活的模樣,她不想把自己一生的幸福這麼草率的一個把自己當成另一個女人的男人。

她終於釋然了,轉頭看向還保持著那個動作的難樓,她說:“難樓,我想換身衣服,你出去等上片刻,可好?”

難樓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起身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他沒有轉頭地說:“我今晚睡隔壁。”隨後,他走了出去,帶上了門。

漫文坐了起來,解開大衣換上了店小二之前送來的衣裳,一間水藍色的衣裙,簡單又端莊大方。

從床上起來,她慢慢地係著衣帶,一個身影慢慢地在她的身後顯現出來。

“有事麼?”漫文毫不奇怪地說。

來者正是微生良,他身上的氣壓低沉,臉上的笑像是嗤著血,全然不像她平日的笑嘻嘻、不正經的模樣,可惜漫文背對著他而未能發現。

他張嘴說話,卻還是調笑地口吻:“我感覺到我的徒弟好像給欺負了,我便趕了過來,怎樣,師傅可貼心?”

漫文一撩頭發,轉過了頭,乜了微生良一眼,走到浴桶邊,拿起自己換下的髒衣服,“若隻能指望你救我,我想我還是不要想太多的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