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震動的聲音響起,慕北看了看號碼,是涼涼的,他接起,“是我。”
“蘇晚呢,我看到報道了,這不是真的對不對?”那邊涼涼聲音帶著哭意。
慕北暗了暗眼睛,答道:“是真的。”
“蘇晚她…”
“她死了。”慕北說。
他話落,那頭涼涼便撕心裂肺的在哭,涼涼是在她中槍的前一天晚上離開c市的,回到了她父母的身邊,因為她母親的病情惡化了,她不得不回去。
那頭隱隱傳來淩涵的聲音,慕北聽著那撕心裂肺的哭聲,下一秒便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慕北觸上蘇晚的臉,隻感覺到一片冰涼,他的大拇指摩挲著她的臉頰,反反複複,一遍又一遍。
就在一個小時前,醫生宣布蘇晚搶救無效死亡,他聽到的時候忽然有一種心慌感,令他措手不及。
他想,她怎麼會死呢,那麼倔強堅強的她,信誓旦旦說著喜歡自己,還沒等到他告訴她他也喜歡她,就這樣離開,根本不是她的性格。
“蘇晚,醒醒,我就站在這裏,你起來看看我,嗯?”他在她的耳邊輕輕說著,細語呢喃,生怕嚇著她。
轉而,他忽然加重了語氣,又道:“我知道你在跟我開玩笑,在我生氣之前,我命令你快點睜眼!”
然而,無論是哄慰還是命令,那躺在病床上的人,一動不動,生命在那子彈飛來之後,抽離了她所有的生氣,她現在就是一具冰涼的屍體,沒有任何溫度和知覺。
“我不該放手的,蘇晚,你打我罵我也好,但是我不準允許你再這樣繼續躺下去,你還沒聽過我對你說喜歡,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輕鬆離開。”他的聲音暗啞至極,情緒崩裂,眼角有淚光閃爍,很快落下。
“蘇晚。”他喊她的名字,藏著疼痛,心亂如麻。
有推門聲響聲,嚴江柏站在門邊看著慕北,他心裏也不好受,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慕北哭,甚至是兩年前,他都沒有看見慕北哭過。
“慕北。”他忍不住出聲,實在無法在看下去,對著他說道:“那個開槍的男人已經抓到了,現在正在警局接受審訊,但是無論怎麼樣,他都不說是許景東指使他的,現在到處都找不到許景東,他不知道去哪裏了,還有禾然,她一直…”
慕北打斷他,眼睛凝著蘇晚,拇指依舊在摩挲著她的臉頰,“江柏,許景東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你不用插手,至於禾然,你把她帶到這裏,我有些話想和她說。”
張口想問些什麼,話到嘴邊,嚴江柏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口,看著慕北,他點頭,“好,我馬上把禾然帶過來。”
禾然聽到蘇晚中槍的時候,心裏說不上來的激動,當時她不在盛世集團,所以沒有親眼見到蘇晚中槍的場麵,得知蘇晚中槍之後,她連忙來了醫院,知道蘇晚搶救無效死亡,她鬆了一口氣。
死了就好,死了就好,而她要趁著這個時候安慰慕北幾句,陪伴在他身邊,他會一點點的感受到她的好,從而重新喜歡上自己,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她的心激動的隱隱在顫抖,並讓嚴江柏去告訴慕北,她來了。
這時,禾然坐在醫院長廊的椅子上,眼見嚴江柏向她走了過來,她穩住自己的情緒,向他走了過去,問道:“慕北他怎麼說?”
“他讓你過去。”嚴江柏說。
禾然壓下心裏的喜悅,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向著那間病房走了過去。
來到病房前,禾然敲門。
“進來。”
禾然聽到慕北聲音,心中一動,即而推門走了進去,她在看到躺在病床上蘇晚的時候,眼睛裏麵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厭惡,卻很快被掩蓋了過去。
“慕北。”她喊他的名字,眼底覆滿虛假的難過,“我來了,你不要傷心了,人都已經死了,蘇晚這樣也許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可是我還在呢,以後我會永遠陪著你…”
說著,說著,禾然就發現了不對勁,病房裏麵太安靜了,隻有她一個人的聲音空空蕩蕩,她咽了咽口水,又喊了慕北一聲,“能開燈麼,我有點害怕。”
“你高興都來不及,你又怎麼會害怕?”慕北的聲音忽然響起,低啞沉沉。
“我不懂你的意思,慕北。”禾然眼底微動。
黑暗中,慕北轉過頭來,看著禾然,“她死了,最高興的應該是你,不是麼?”
禾然輕笑一聲,覺的他的話有點莫名其秒,“你憑什麼認為我會高興,就因為她喜歡你所以她死了我就會高興麼?慕北你太高看我了,我沒有那麼多功夫為一個不值得我在意的人高興。”
“那你現在來這裏,又為了什麼?”慕北看了蘇晚一眼,隨即向她走了過去,“別告訴我你來這裏,不是為了聽到蘇晚死亡的消息的;別告訴我你來這裏,不是為了在蘇晚死之後假裝好意的安慰我幾句的,禾然,我有沒有說過我對你很失望,但是現在,你隻在讓我感到惡心。”
他向她逼來,而他說一句她退後一步,她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喊道:“慕北,你瘋了!”
“對,我是瘋了,別以為你曾經對蘇晚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你告訴我你就是黎沫的那晚衝進了雨地,我去追,後來蘇晚也追了出了來,她那時到處的找我,那個時候我就聽見了她的聲音,隻是假裝沒有聽到而已,你讓人開車撞了在雨地瘋狂找我的她,她被撞的整個人疼的蜷縮在地上,我不是沒有看見,後來我讓沈庭鬱打電話讓急救車來,是我救了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