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歸昨日是請假去參加的花會,一早在門房應卯的時候,門房告訴她,別忘了去賬房領月錢。
女孩這才想起,昨天是發俸祿的日子。
原先在北疆,她娘給的零花錢雖然少,不過她可花錢的地方確實不多。每月三百文攢起來,時間一長,居然還攢了不小一筆。
來京前,阿娘又給了她幾張銀票,她來了這麼久,花的最多的也就是買衣服那筆錢。其他都用來吃飯,先前兌的一張銀票也還沒花完。
手邊一直有錢,慕思歸自然沒有記賬算錢的習慣,今天聽門房說起月錢的事,女孩破天荒的開始算起來自己還有多少錢。
算著算著就走到了賬房門口,正好撞見剛從裏麵出來的沐澤深。
“老大,你來領月錢?”慕思歸腦子沒轉彎,笑嘻嘻的同對方行了個禮,隨口問道。
“嗯。”沐澤深點點頭,在原地站定:“你進去領錢,我在這等你。”
“唉,好。”忙不迭的點點頭,慕思歸麻利的進去領錢,在簽字的時候,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老大為什麼昨天沒領錢?
“昨天家裏有事,我請了假。”慕思歸這麼想了,就又順嘴問了出來,沐澤深沒說什麼事,反正他知道慕思歸也不會細問。
慕思歸從來不是個會多嘴的人,這源自於她本身就藏不住心事,風吹草動都寫在臉上。
所以她也愛通過別人的神色來判斷是否有事情,若是神情不對,她會上前問一問。若是一切如常,她就覺得天下太平。
沐澤深正好相反,他是個什麼事情都能藏得住的人。最近最外漏的,可能就是他那如洪水決堤一般,對慕思歸的喜愛。
男人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他覺得這樣很不像自己,但他若將這些心思同慕玉白說,慕玉白一定會告訴他,人有三件事忍不住:咳嗽、貧窮、愛情。
可惜他沒有機會同慕玉白探討哲學,這段名言也就無從得知。
在沒有徹底揭開慕思歸的身份前,他多少還在壓抑自己。可昨天見到了那樣漂亮的慕思歸,看著她穿著藕粉色的長裙穿過搖曳的花海,看著花瓣飛過她的發與裙擺。
男人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壓抑不了了。
他想了一百種將這個小東西拐回家的想法,可沒有一個稱心如意,能百分之百穩妥。
他的身份尷尬,他原先接觸慕思歸的動機也不純,最重要的一點是,慕思歸心裏還住著另外一個人。
“大牛哥,你有沒有發現老大今天格外沉默?”吃完午飯,慕思歸例行和張大牛坐在篤行院裏曬太陽,乘著旁邊沒什麼人,女孩湊到張大牛麵前問。
沉默才是常態吧……張大牛瞅了一眼坐在書房內不知道在幹什麼的老大,心中想著。
在慕容野沒來之前,若是沒有案子,老大最長一次三天沒說過一句話。
反而是慕容野來了之後,老大才話多到不正常。
不對。張大牛糾正到,多到反常。
老大是個從來不做多餘的事,不說多餘的話的人,可這小子來了之後,老大做了許多在他看來十分多餘的事情。
有時候是在兩人對練的時候,老大出口提點幾句,有時候是在他們倆閑聊的時候,老大插一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