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
手中的茶杯突然墜落在了地上,碎成了碎片。
我一直說著‘對不起’俯身拾起那些碎片,一塊一塊地拾起來。直到眼淚侵蝕了眼眶,視線變得模糊了一片。
晚風,捐獻了一對眼角膜和一顆心髒。
她讓三個人重獲了新生,而其中的一個人就是宋遠晟。
是她讓宋遠晟重生,所以他為我做的一切,是感恩?
我從包裏掏出了那本許晚風留下的日記本還給了連怡,她卻又把這本日記本遞給我,道:“許夏,這是晚風留給你最好的禮物。”
“是晚風教會我學會愛而不是恨。”連怡這樣一個中年女人,雙鬢已經發白,喪女之痛讓她日漸蒼老,卻又讓她曆久彌新。
她噙著淚光注視著我,我徐徐收起了那本日記本,抬頭時又看了那副書法的‘愛’縱然看起來剛強無比的一個字,在拖尾的地方卻又柔和綿延了起來。
再僵硬的愛無外乎外剛內柔,從茶館出來的那一刻我卻想起了許寶升和張雙嬌。
我突然對自己離家出走這麼久感到抱歉,許寶升隻剩下我一個女兒,而我還如此任性對他。
他們即使有錯,我也不該這樣懲罰他們。
出了茶館,我徑直朝著家的方向走去,漫漫大街,明明知道自己的家離著這個區還得橫跨著幾條大街,但是這一次卻比任何一次更加清晰路該怎麼走,家的方向在哪裏?
我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了家的小區門外,夕陽西下,洋紫荊花還在盛開,越嬌越豔。一切都沒變,這個時點張雙嬌應該在準備晚餐了吧。
我輕輕地按了按家的門鈴,等了許久仍然沒有人來開門。我再次按了按門鈴,這會兒門‘嘎吱’一聲打開。
令人訝然地是來開門的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男生,我一臉愕然地俯視著他,而他一樣仰頭驚奇看我。
這麼僵持了幾秒鍾,小男孩終於開口喊道:“媽媽,不是爸爸,是個姐姐!”
這時,一個圍著圍裙的女人興衝衝地出門,她一樣古怪地看著我許久後開口問道:“請問,小姐你找誰?”
我怔了怔,向前邁了一步,熟悉的鞋櫃,沙發,裝修,這明明就是我的家!
可是……張雙嬌和許寶升呢!
我的家為什麼會有陌生人?
“這……這明明是我的家,你認識許寶升還有張雙嬌嗎?你知道他們去哪裏了嗎?”我不斷地追問著,寧願許寶升和張雙嬌隻是玩躲迷藏而已,他們不會拋下我不見了。
“不好意思小姐,我們也是通過中介買下了這套房子。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兩個人。”女人禮貌道。
許寶升賣了房子,卻沒有告訴我。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緊張打電話給許寶升,可是電話已經關機,我接著打電話給張雙嬌可是許久仍然沒有人接。
我站在人來人往的十字路口,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單感,我被全世界拋棄了,我成為了一個沒有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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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租的小區樓下,已經是深夜,我坐在了小區的石椅上,躊躇著要不要上樓。
“為什麼這麼晚還不回家?”
我徐徐仰頭,站在我跟前的男人正是宋遠晟,他眉心微微擰著,漆黑的眼眸中是淡淡的擔憂。
我緩慢地起身,一句不吭地從他的身旁經過,卻猛然地被他拉回,他又問:“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這裏不是我的家。”我淡淡道,語氣軟軟。
他又道:“許夏,你怎麼了?”
我轉頭正眼看他,問道:“你騙過我嗎?”
他握住我的手,手掌又大又溫熱,可是此時我卻還是感到絲絲冷意,他那雙靜如圍棋黑子的雙眼半天沒有情緒的變動,微微動了動喉嚨,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宋遠晟,你有什麼事隱瞞了我嗎?”我拚命地眨著雙眼,懸著淚珠許久未落。
他平淡如常又問:“許夏,你今天怎麼了?”
我全身不自覺地瑟瑟發抖,兩片薄唇發顫了許久,才緩緩開口“你認識許晚風嗎?”
“那……那個給予你一顆心的許晚風你認識嗎”
作者有話要說:留言超過25字的通通會送積分的。
好像很多姑娘猜對了情節了啊,可是後麵呢,也許會有你們想不到的地方,比如說(還是不劇透好了)……
沒辦法閃閃是天生狗血帝。捂臉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