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兒大步邁入殿內,將殿門掩好,方才行至綺羅真兒麵前,小聲道:“主子,辦妥了。”
綺羅真兒點頭,殿內不再有人開口。
亥時一過,大殿的門再次被推了開來,秋兒扶著綺羅真兒從殿內走出來,門口的侍衛忙迎上來道:“娘娘可是要回宮去了?”
綺羅真兒點頭:“唔,小喜子約莫著該是迷了路,等不得他回來送衣裳了,時辰不早了,本宮這就回去!諸位辛苦了。”
眾侍衛福身恭送,待綺羅真兒一行人走遠了,一名侍衛忽然轉了身自言自語地道:“剛剛娘娘身後跟了幾個人?”
“三個,怎麼了?”對麵的侍衛無意識地應道。
“三個?奇了怪了,來時也是三個,那剛剛離開那個……”便是驚天的雷生生打到了頭上一般,那侍衛猛的抬起頭,轉身衝進了大殿之內,桌上的茶盞還隱約冒著熱氣,而殿內卻早已空無一人。
掌茶的宮女將冷掉的茶撤了出去,換上新茶,複又將一旁的燈芯挑了挑,這才退出了大殿內。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微微地仰了仰頭,聽聞殿門再次敞開,魏九功輕手輕腳地行至殿前,便也就那般立著,一言不發。知他不會無事而來,皇帝複又執起筆,朗聲道:“什麼事?”
魏九功聞言一驚,背心裏生出一身的冷汗來,隻支支吾吾地半天說不出個重點來,最後便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咬了咬牙,道:“稟皇上,尉遲將軍他……尉遲將軍他不見了!”
不見了?
皇帝執筆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中,半晌方才緩緩將筆擱在那牙雕龍紋五峰筆擱上,歎了口氣,朝魏九功緩緩揮了揮手,魏九功忙退出了禦書房的大門。
皇帝用手撐住額頭,緩緩閉了眼,早該知道你會如此,這宮裏本就沒有什麼能留得住你,你如今既然決意離去,朕也不強求,但求你能照顧好自己,萬萬不要自暴自棄才是!
“皇上,景妃娘娘求見!”魏九功的聲音再次在殿外響起,皇帝回過身,高聲道:“唔,進來吧。”
殿門在身後重新掩起來,憐景緩步走到皇帝身側,皇帝伸出手,將她拉到自己身旁坐下來,隻圈著她卻什麼也不說。神色疲憊地閉上眼睛靠在憐景的肩上,憐景見狀不由心中一緊,隻任憑他圈著抱著,已經很累了吧,她知道,適才魏九功已將事情的大概說與了她聽,想來,他是想放他離去的吧。本就是為了保護他,方才下了這樣一個決定,卻被眾人誤解,他是頂下了多少壓力,隻固執地希望他能留在自己身邊,這畢竟是護他周全唯一的辦法。憐景輕輕地撫著他的背:“累了便倚在我身上睡一會,我在。”
許是當真疲倦到了極致,待皇帝再次醒來時,已近子時。皇帝抬起頭,將憐景拉入懷中讓她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心知自己靠了她那麼久,定是將她累壞了。她什麼都不問,隻任憑自己這般任性。想來,確是隻有在她的麵前,自己才當真是自己吧。皇帝握緊了憐景的手柔聲道:“累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