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景抬起頭,望著樓梯上正緩緩走下來的東方流白,依舊笑著放開了皇帝的手飛快地奔到他的懷裏,輕輕地用臉頰蹭著他的胸口,撒嬌地開口:“師傅,師傅那麼慢,景兒都等急了!”
東方流白愣了愣,鼻子微微地酸澀著,隻伸出手擁住她道:“我的小景兒,讓師傅瞧瞧,是不是瘦了?”
“誰說的,才沒有呢!”憐景抬起頭,笑著望著他。
東方流白放開她,忽然正色道:“若是他日後欺負你,師傅必不輕饒他,管他是什麼皇帝,即便是玉帝老兒,師傅都定要叫他好看!”
憐景緩步走到皇帝身邊,轉過身道:“師傅莫要擔心,景兒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他哪裏敢對不起景兒啊!”語罷,便笑著望向皇帝此刻略顯無奈的神情。
雲兮自廚房的方向走出來將燙好的酒擺在桌上,道:“公子,酒菜都快涼了!”憐景聞言轉過頭,在望見雲兮的那一刹那陡然僵直了身體,她緩緩回過頭望向對麵的東方流白,他是那般自若地直視著她,似是本就不想有分毫的隱瞞,若當真是如此,當初又何苦這般待我。
憐景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重新將笑意搬上了唇角,拉著皇帝道:“師傅素來貪吃,他家裏的酒菜,定是錯不了的!”語罷便徑自快步朝桌旁跑去,豈料不小心踩到了碎石子,一個踉蹌便跌倒在石階上,膝蓋頓時磕出血來,旁邊的二人一驚,同時衝過去將她扶起來。
憐景卻隻是努力地笑著,那般地努力,笑得眼淚險些落下來:“不打緊的,一點小傷,更何況,師傅是天下第一神醫,即便我中了不得了的毒,師傅都是有辦法的,這又算得了什麼!”語罷,憐景便轉過頭死死地盯著東方流白的臉。東方流白隻是沉默著接過雲兮遞來的藥,小心地處理著她的傷口,不曾迎上她的目光。
良久,憐景忽然笑出聲來,她隻轉過頭,望向皇帝,聲音極其輕快地道:“皇上你瞧,師傅身體向來就不好,久病成醫也沒什麼不可能不是,我那日就這般想著,或許師傅就是這世上最好的大夫也說不定,宮裏那些個禦醫也都該退休了!”
皇帝的心狠狠地痛著,他分明望見了她眼底的絕望,那絕望是深紫色的,幾乎快要將自己的心深深淹沒,她分明痛的那麼徹底卻緣何開不了口,說不出,道不明,隻得一個人生生忍受著,東方流白,你如何忍心這般待她?
待東方流白將憐景的傷口包紮好,方才抬了頭,卻也不曾望向她,隻淡淡道:“即便師傅是天下第一神醫又如何,總不能成日守在你身邊的,你當學會照顧好自己才是!”
憐景苦笑,任憑皇帝將她按到桌邊坐好,她抬起頭望向一旁斟酒的雲兮,開口道:“雲兮姑娘不坐下來一起用麼?”
聽聞憐景這般自然地叫出自己的名字,雲兮隻微微搖了搖頭:“二位是公子的貴客,雲兮站著伺候是應該的!”